羅宛白捧著手中用心挑選的禮盒,臉上滿是故作的謙虛和柔婉端莊。
“羅小姐還真是大手筆,沒想到這幅畫竟然落到了你的手中。”
“是啊是啊,聽說這幅畫可是吳道子的名畫,光是價值就不可估量了。”
“真是下了血本啊……”
在聽到羅宛白說自己送的是《八十七神仙卷》的時候,眾人的表情大多驚奇不已,滿是對羅宛白的驚嘆。
雖說這次是程老爺子隆重舉辦的壽宴,但這幅畫一現身,直接就將之前那些禮物比了下去。
盡管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羅宛白同人回話時臉上還是帶了些自得的笑意。
她好似不經意的微微側身,看向程老爺子坐著的方向。
和想象中的不同,程老爺子只是淡淡的喝了口茶,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過來。
羅宛白臉上掛著的笑僵硬了一瞬,隨后又恢復常態,只是沒了和旁人交談的心思。
她本以為自己這幅畫最起碼也會讓人對自己刮目相看。
可程老爺子的目光卻一直都落在別處。
羅宛白將心中的不甘勉強壓了下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要比自己這畫還能夠引起程老的注意。
南喬?
一眼望去,就是那張讓自己討厭的臉,羅宛白艷麗的眉擰在一起,氣結于心。
南喬倒是沒注意到自己被人盯著,這會兒心中正不耐煩的應付著程雋。
“抱歉,我有些吃不下了。”
看著人細心體貼放到自己面前的精致點心,分明是剛剛安諾吃過的美味,可此時的南喬卻毫無胃口。
她禮貌性的拒絕,臉上連點笑都沒給人,誰讓這人總是三番兩次的貼過來。
程雋善解人意的點點頭,當即讓人將東西撤走,臉上是如沐春風的微笑,在別人眼里簡直是紳士風度。
“南小姐是胃口不好嗎?需不需要醫生來看看?”
“若是身體不適,也可以在這兒稍事休息。”
分明是做著對人獻殷勤的事,可他就像是一個好客的主人,讓人說不出哪里不好。
周圍或是艷羨或是猜忌的目光盡數落在了兩人身上,程雋也像是感覺不到似的,那雙清澈的眼眸微微下垂,溫柔的很,仿佛注意力都專注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不必了。”
南喬沒有回答,說話的是她的大哥慕容宸。
聽到這個聲音,程雋嘴角的笑一僵。
“喬喬,你坐這兒。”
慕容宸當即和南喬換了個位置,他挺拔健壯的身體從程雋的角度出發,完完全全的將南喬嬌小玲瓏的身影遮蓋的一干二凈。
他正坐在那兒,忽然側過頭看向程雋,看向對方臉上干凈溫柔的笑,扯了扯嘴角,聲音帶著冰冷和一點難以察覺的厭煩。
“慕容家的小公主,還輪不到你來獻殷勤。”
這種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他妹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程雋總覺得對方話里帶著些嘲諷。
“像你這種爛桃花纏身的人,還敢妄想小公主。”
程雋一愣,后知后覺的看了一眼宴會,幾乎是一瞬間,耳朵捕捉到了旁人的討論。
羅宛白,送了《八十七神仙卷》?
好歹也是程家的繼承人,程雋在一瞬間腦子里就明白了慕容宸指的是什么,原本溫文爾雅的臉色也變得讓人錯不及防,黑了個徹底。
南喬伸手拉了下自己大哥的衣袖,將最好吃的一道菜夾到人碗里,示意人快吃,不想讓哥哥理會令她討厭的那人。
慕容宸原本冷峻如冰雪的臉在看到碗里的菜時瞬間消融,直接給人表演了一個冬雪消融春回大地,美滋滋的吃了一口妹妹給自己夾的菜。
“喬喬夾的菜就是好吃。”
吃完一口,慕容宸直接就是一句天花亂墜的吹。
只是宴會上的氣氛,卻遠不如兩人之間這般輕松。
《八十七神仙卷》是吳道子現世僅存的一部白描絹本。
如今世上找不出第二個,這才顯得其更是千金無緣也難求。
因此在羅宛白說自己送的是這幅畫時,宴會上的大部分人都為之嘩然,可也有極少部分人表現得相當沉默。
能來參加程老壽宴的人,自然不是對考古文物一無所知的人,也自然都聽過這幅畫的大名,可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宴會的氛圍變得微妙起來。
看著羅宛白擰著眉干站在那里,對程老不加掩飾的眼神,又看了看程雋快要黑成煤炭的臉,南喬頓時勾起了嘴角,心中暗道似乎有趣了起來。
“這么蠢的人你不會認識吧?瞧著剛看你的眼神都火熱的很。”
坐在程雋身邊的人動了動胳膊,用肘部捅了下人,張口就能感覺到人對羅宛白的不屑。
這人姓秦,是秦家的獨子,平日里和程雋關系最好。
“閉嘴。”
只是程雋這時卻沒心思和人調笑,看著羅宛白那點沾沾自喜的表情心中對人最后一點有關于同學的情誼也消失殆盡,只覺得羅宛白簡直就是個麻煩。
突然,一道女聲插了進來,打破了宴會粘稠的微妙感。
“沒想到羅小姐竟然送了如此珍貴的禮物,可真有眼光。”
是南喬,她站了起來看向羅宛白,微微睜大的眼睛好似小鹿,讓人看了就覺得可愛,語氣中還帶著些驚奇。
“這可是我花了兩千萬好不容易才買到的。”
聽到對方話中的語氣,羅宛白彎了彎嘴角,心里被老爺子忽視的情緒不免平復了一些。
可循著聲音看去,嘴角的弧度又瞬間降了下來。。
沒想到是她。
捕捉到人眸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南喬的心情卻有些說不出的愉悅。
不過對方口中的“好不容易”倒是讓她覺得有些好笑,非要說不容易的話,那她和人抬價,費了點心思坑人這一點確實也挺不容易的。
“聽聞吳道子的畫講究和諧之美,卻沒想到羅小姐竟然也喜歡這個。看來也是對畫圣略有研究了。”
這話一說,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羅宛白的身上。
羅宛白有些掛不住笑了,看向南喬的目光也帶上了厭惡和憤恨。
她當然聽說過這畫的名頭,可是這并不代表羅宛白就真的懂這些。
當時走到那里,只是聽到了這幅畫的名頭,羅宛白就買了下來。她自小便被家人送到外國深造,學的都是些國外的東西,哪里懂得這文物的講究?
想到當時南喬故意抬價,害得自己多花錢回家還被父親罵了一頓的事,羅宛白對人更是記恨,剛剛其他人送禮的時候她怎么一直都不講話,怎么偏生生的落到她這里,就出來說話了?
簡直就是故意針對她。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