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的哭喊聲還未拉開架勢,門外已呼拉拉涌進一群穿暗紅色軍服的士兵,七手八腳把曹忠德抬起放在沙發上。
黑衣老者不知從哪里閃出,伸手搭上了曹忠德的脈搏。
“小姐,應該是急性闌尾炎,很危險,腹腔內經脈堵塞,我怕會穿孔。”
“快,送父親去醫院,哪家最好?”
“不,不能去醫院,我一旦住院,立刻會謠言四起,輿論大嘩!有些議員唯恐天下不亂,前線也會軍心不穩,軍中會擔心后勤和支持不夠。”
“都這時候了,還管這些干嗎?聽我的,立刻送執政去醫院!”曹宇急道。
“不,大小姐,我們可不是你的手下,我聽曹執政的。”值班的唐少校嚴肅的拒絕了她。
“我靠!你們是不是傀儡人派來的?先救命啊,難道等死!”曹宇臉都急紅了。
“唐少校,去找個醫生,帶著手術器械和藥物來,我就在這里動手術。”曹忠德滿頭大汗的擠出兩句話。
“是,我讓國安局安排一個靠譜的醫生來。”唐少校接茬道。
“你個官僚主義的笨蛋,還走程序,來不及了!等一級級上報,再去醫院甄選醫生,我爸都涼了!”曹宇目赤欲裂,大聲怒吼。
“反正不能去醫院,必須聽我的!”曹忠德虛弱的指著唐少校道。
“那我找自己信任的人來!我接受過護士培訓,可以幫著動手術,這總可以吧?”
“好,在家做手術可以,呃,疼死我了!”
“把我爸抬進醫務室,我先給他靜滴抗生素。唐少校,你去附近醫院弄套手術器械和麻醉劑來,我知道闌尾炎開刀一般用腰麻。”
“這?怎么弄啊?商量借一套?麻醉劑名字是什么?劑量是多少?人家醫院不會給我吧。”唐少校一臉的疑問。
“你是怎么當上少校的!我只讓你去弄,管你用什么辦法!”曹宇差點被氣哭了。
“大小姐,我去辦,再抓個醫生來,這幫軍人不知道變通。”名叫周伯的黑衣老者搖搖頭,一轉身便不見了。
“愣著干什么,抬啊!”
一群軍人抬著曹忠德去醫務室了。
曹宇撲到電話機旁,手速飛快,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聽筒里嘟嘟嘟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
“快接電話啊,緊急時刻找不到你,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曹宇咬著下嘴唇發狠道。
同一時間警署內。
陸去病正笑呵呵的在座位上拆著一條煙,這是甄懷仁臨走前偷偷塞給他的中華,要好幾百一條呢。
桌上分機響個不停,他不耐煩的拎起了電話。
“誰啊,中午休息時間,有事打110。”
“去病,救命!”
“啊,小宇?你在哪兒,誰敢動你?我砍死他全家!說地方,我馬上就殺到。”
“我爸急性闌尾炎發作了,家庭醫生不在,他又死活不肯去醫院,我以前聽你說會開闌尾炎。”
“共和國二把手還需要我一個野路子法醫出手?太草率了吧。”
“來不及解釋了,快來!東郊紫紅別墅,給你15分鐘。趕不到,以后別來見我!”
“等我!”
話音未落,陸去病已躥了出去,電話聽筒這才落下。
另一側,錢警督正挺著大肚子笑嘻嘻的踱步走進警署大門。
“嘭!”兩人在門口撞了個正著。
錢警督穩穩的退后一步,陸去病則被彈出去好幾米。
“襲警!警戒!”錢警督大驚失色,閃電般拔槍在手。
“不好意思,咦,原來是錢警督!及時雨啊,您來的正好,開車來的吧?快跟我走。”陸去病不驚反喜,跳起來一把抓住錢警督往外拖。
“我是來表揚你們的,你這般猴急作甚,年輕人,要穩重。”
“曹執政急性闌尾炎病發,曹小姐要我去救場,我不認識東郊紫紅別墅,快帶我去!”
“這么嚇人?這么快就去曹小姐家了?別急啊,掏我口袋干什么,不是這個,這是我自帶的。”
陸去病迅速掏出錢警督褲袋里的車鑰匙,沖了出去。
“我來開車,您來指路,我怕您開車太慢。”
“不能太快,要遵守交通規則,不能知法犯法哦。”
錢警督還在嘮叨,已被陸去病塞進了副駕駛,自己沖到駕駛座,啟動了車。
“嗚!”
電動汽車瞬間啟動,立刻沖了出去。
出門便左轉,陸去病剎車油門一起踩,一個漂移,車橫擺后飛馳而去。
“你哪兒學的駕駛?這么猛!不要啊,慢點,小心馬車,啊!”
錢警督在副駕上大呼小叫,趕緊系好安全帶,雙手抓住副駕位置上方把手,渾身肥肉亂抖,原本紅光滿面的臉變的煞煞白,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正往東開,具體哪兒轉,您說啊,我只有15分鐘,嗯,現在只有12分鐘了。”
“現在的女孩要求都這么高嗎?對了,曹執政情況怎么樣?沒有專職醫生嗎?”
“具體我也不知道,反正小姐姐急了。”
“前方十字路口左轉,對了,紫紅別墅門口是青石板路,禁止車輛入內。”
“我管這么多!直插進去就是了,反正您這是警車,追究責任不是有您頂著嘛。”
“年輕人就是猛,這么藐視權威的嗎?小去病,我是你領導的領導哦,讓我背鍋說的這么理直氣壯,會不會有點不知死活?”
“我這不是帶您拍大領導馬屁嘛,機會多難得,您說呢?”
“對哦,有道理!好孩子,回頭我就給你加工資。”
“謝謝老板,老板敞亮,老板大氣!”
電動汽車在路上瘋狂穿行,錢警督一路狂呼。他倒沒有阻止陸去病飆車,功高莫過于救駕,這個道理他自然懂。
十分鐘后,東郊紫紅別墅。
門口站崗的哨兵眼瞅著一輛電動汽車瘋狂駛來,眼都直了。
“吱!”電動車急剎,直接停在了紫紅別墅門口。
“快去,我吐會!”錢警督臉色煞白,勉強揮揮手,開門便滾落一邊狂吐不止。
門口崗哨還沒反應過來,一道藍影已沖進大門。
兩名崗哨大驚失色,卸下背后步槍追了進去。
“不用管,這是我請來的救兵。”曹宇從里面跑了出來,揮手大喊。
此時她云鬢散亂,臉上滿是汗珠,眼中還噙著淚水。
陸去病抬手看了眼手表:“小姐姐,14分鐘,幸不辱命,人在哪兒?”
曹宇拉著他往里跑:“快跟我來,爸爸昏迷過去了,嗚嗚嗚,又疼醒了。”
陸去病拍著胸脯大聲道:“不要慌,有我呢,請了醫生嗎?要我做什么?”
“周伯抓了個醫生來,他說沒有便攜式超聲掃描儀,也沒辦法化驗血常規,無法確診。”
“先去看看咱爸再說。”
“我覺得你在趁人之危,現在叫爸爸太早了!”
“哦哦,口誤,這不是顯得不見外嘛。”
“不許貧嘴,救了曹忠德,怎么都行。”
“那更要乘人之危了,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兩人手牽手跑進了庭院深處,沖進別墅一樓左轉進了第一間,是常駐的警衛排專用醫務室。
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躺在病床上,胳膊上靜滴著葡萄糖,不時疼的哼哼直叫喚。
有個年輕的白大褂和一個精悍的黑衣老人站在床邊,爭執不休。
“吳用醫生,我請你來不是發表專業意見的,趕緊治療才是。”
“這位老人家,你不是請我來的,是抓我來的好不好!要給曹執政這樣重要的人物動手術,自然得萬無一失,我還是建議送醫院做全身檢查,至少做個血常規和B超。”
“出于政治需要,曹執政不能去,你還有什么辦法確診。”
“那我無能為力。”
陸去病看著他們嘰嘰歪歪個不停,而床上的中年人臉色越來越差,渾身大汗,他立馬急眼了,耽誤了準老丈人的病情,那還得了。
“來不及了,壓迫右下腹部出現的固定壓痛點就可以確診,起開。”陸去病眼見曹宇在一邊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熱血上了頭,一屁股擠開了吳用醫生。
手已經按在了曹忠德的右下腹。
“痛不痛?”
“嘶,有點通。”
“我放開了哦!”
“啊!疼死我了!!你是誰!我要干掉你!周伯,殺了他!”
“咳咳,他,他是小宇搬來的救兵,陸去病。”周伯抹了抹頭上的汗,陪著笑臉道。
“這是反跳痛,是闌尾炎的顯著病癥。曹叔叔,你信我,馬上給你開刀,很快就沒事了。”陸去病努力擺出最和藹的面容,可又習慣性的露出和死者家屬溝通時的悲痛感。
曹忠德忍著痛,瞪了一眼陸去病。
“好,就憑你敢動我肚子,敢動我女兒,膽子這么肥,我就信你!動手吧,但凡留點后遺癥,以后你好意思來見我女兒?”
“那是,那是,小子我一定保您平安,為了小姐姐,呸,為了共和國。”
陸去病身后的吳用醫生一臉不忿的走上來,剛要發表意見,陸去病轉身抬手阻止了他。
“無關人等都出去,這位醫生會腰麻嗎?”
“哦,會,但是……”
“閉嘴!馬上實施腰麻,但凡再說一句廢話我立刻干掉你!現在把人麻翻!”陸去病用冰冷的眼神瞪著吳用,隨手將插在后腰的P14拔出,重重的扔在桌上。
周圍一干人等面面相覷。
這是醫生還是土匪?
吳用更是嚇的不敢再多說一句。
“聽陸醫生的,都出去,大小姐您留著。”周伯欣賞的點點頭,揮手趕唐少校和幾個衛兵出去。
“酒精凝膠洗手,消毒患者腹部皮膚,手術器械、醫療用品、手術服之類的東西都有吧?吳醫生,曹宇,我們三人執行手術。”
十分鐘后,曹忠德被腰麻放翻。
“我要下刀了,會在痛點上方,采取麥氏切口。”陸去病隔著口罩手持帶柄手術刀大聲道。
“你慢點,行不行啊,還是我來吧。”吳用看著他無懼無畏的就要下刀,急的亂叫。
“再說一句廢話我就崩了你,別嗶嗶,準備拉鉤!”陸去病狠狠瞪了一眼吳用,繼續嚇唬他。
“你是哪家醫學院畢業的,這么粗魯。”吳用嘟囔了一句,聲音極輕。
陸去病沒空搭理吳用,手術刀毫不猶豫的切了下去!
層層組織被切開,他開始尋找闌尾,好在曹忠德闌尾就在切口下方,且顯露清晰。
陸去病手起刀落,分次鉗夾,切斷、結扎系膜,再處理闌尾根部,在距盲腸處切斷闌尾,然后進行荷包包埋。
最后留下導流管,關閉切口,逐層縫合。
整臺手術不過耗時20分鐘,便輕松結束。
“行了,曹小姐,繼續靜滴葡糖糖,抗生素,靜滴的慢點。我走了,出去抽根煙。”
“不是吧,去病,這就完了?你沒漏了什么步驟吧,要不要復核一下?”曹宇稀里糊涂的跟著他的步驟走,遞著各種器械紗布,忽然聽說這就結束了,大為驚駭。
“都關腹了,紗布都數了,你才反應過來?這么簡單的手術和縫個傷口有啥區別?不用大驚小怪的。”陸去病聳聳肩,一臉的不滿足。
“你真棒!這些所謂專業醫生只會嘰嘰歪歪推卸責任,你上來嘁哩喀喳就沒事了,獎勵,啵!”曹宇大喜過望,一個香吻落在了陸去病的嘴上。
猝不及防下,陸去病楞在當場。
“還有盲腸要割嗎?割一個親一下,包你整個別墅都是無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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