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慶功宴,談起當時的兇險,犧牲戰友的慘烈,生還的僥幸,酒過三巡后眾人皆酩酊大醉,齊齊被大兵們抬入宿舍。
第二天朝陽初升時,陸去病被起床號吵的無法安睡,七葷八素的起床洗漱后,在食堂里大啃肉包子時被傳令兵叫了出來,迷迷糊糊被送到了軍營外。
“陸先生,你可以上路了。”
背著包被禮貌請出門的陸去病還以為自己天外來客的身份暴露了,要被送去切片!
嚇的酒都醒了,尿意頻頻,半晌后才明白過來,自己居然被掃地出門了。
“什么素質,沒上過學嗎?上路,上你全家的路!明明是有車來接我嘛!咦,馬車很漂亮,規格很高,看來警局很缺我這種青年才俊哦。”
路邊已有輛紅色車廂的馬車等在路旁。
陸去病自我感覺良好的笑了,立刻挺起胸膛,擺出副成熟穩重、足堪重任的模樣。
馬車滴滴篤篤踱了過來。
馬車夫低著頭,車廂前掛的珠簾掀開了。
一個年輕女孩探出頭來,露出了姣好的面容。
白皙的肌膚帶點小麥色,一頭披肩微卷黑發,設計感十足的劉海遮住了額頭,丹鳳眼,臥蠶眉,雙眼開合時,溫柔卻帶有十足的英氣。
一身紅色裙裝,熱情似火。
“陸兄,別來無恙?”
“你,你是?哦,哦呦,看出規模來了,你是曹小姐。”
“陸兄別取笑小女子了,可否上車一敘?”溫溫柔柔的聲音格外動聽。
“太可以了,不過,我現在要去紅城南區警署報道。哎,世上的事情總是如此,當有好事出現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是個卑微的打工人。”
“雨后路滑,前路深遠,小女子送陸兄一程。”曹宇不理他胡扯,嚶嚶道。
“是,又深又遠,路可泥濘了,那我上車嘍。”陸去病踩著車廂邊緣,一躍而上,順手拍了下馬車夫的肩膀。
“張哥,傷沒事了吧。”
“疼!年輕人勁真大,吃了消炎藥了,張醫生說您縫合傷口的技術非常棒。”
“那是,不謙虛的說,那是我畢生苦練的技藝,鐵杵磨成針啊!”和張哥聊了兩句,陸去病順勢進了車廂。
兩人面對面盤膝而坐,馬車隨之動了起來。
“剛才你一口一個陸兄,別叫我陸兄,我沒你兇,小姐姐可否告知芳齡幾何?”
“明明可以有文化,偏要口花花,小女子今年桃李年華。”
“小姐姐!小弟我舞象之年,略差你兩歲爾,古人稱謂多有畫面感,嘖嘖。”
“女孩二十稱為桃李年華,是取面容姣好之祝愿,男子18稱為舞象之年,何來畫面?”
“咳咳,此處緣由不足與外人道也,這不重要,曹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找我玩耍?”
“陸兄攀千仞懸崖,點百里烽火,與戰友們一起從容赴死,絕境之下又單槍殺出!小女子聞之蕩氣回腸胸懷激蕩,當瞻仰英雄一面,以解小妹仰慕之情。”
曹宇臉帶紅暈,輕吐珠言,卻字字清晰,不帶含糊。
“此言差矣,小弟弟我還沒死啊,瞻仰個啥?再說,點個火,殺百把個喪尸,小意思而已。你仰慕我,我也很仰慕你啊,這輩子沒見過身材這么好、說話又好聽的小姐姐。”
“咳咳,陸兄,請喝茶。”曹宇俏臉微微一紅,以示白蓮一朵。
拎起酒精爐上的茶壺,手腕微動倒出兩杯熱茶。
“嘖嘖,不錯哦,沒想到綠球也有這么正宗的龍井,難道我又穿越了?”陸去病略品了一小口,挑眉隨口道。
“陸兄好品味,這是地球帶來的龍井茶樹在綠球上種植后所出,穿越從何談起?”
“口誤,你知道我腦子有病嘛,時常胡言亂語。”
曹宇微微蹙眉,顯得不太高興。
“陸兄為何時時提起自己有病,哪有精神病人有你這般果敢、聰明且有大無畏的犧牲精神。陸兄奮勇爭先,擋我身前救我出餓狼之口之畫面,仍歷歷在目。
你卻妄自菲薄,小女子甚是不喜!”
“小弟弟我出身貧寒,以前確實有病,我不以為恥,無不可與人言。何況曹小姐英氣勃發,不似嚶嚶俗女,何故做小女兒態。”
“人家本來就是女孩子,哼。”
“哦,體征很明顯,曹小姐,不如你帶我熟悉一下這紅城,我人地生疏,紅城里還一個人都不認識,連吃碗面都找不到地方。”
陸去病也不是不識好歹,美人垂青送上門再裝瘋賣傻就有點無恥了。
“好,我先給你講講這一路的標志性建筑。”
“甚好,洗耳恭聽。”
“你看,這根很高很大的柱子,是遇難者紀念碑,是紀念8年前和傀儡人大戰死去的同胞,整個紅城這根柱子是最高建筑了。”
“哇,好壯,好大。”
“看到山上那幢六層的紅房子了嗎?”
“看到了,方方正正沒什么稀奇啊。”
“那是我爸所在的辦公樓,政府辦公大樓。”
“草率了!原來人民公仆的辦公場所如此低調且樸實無華,順便問一聲,你爸是干什么的?不會是什么紅城一把手,市長什么的吧。”陸去病語帶干澀,表情略顯浮夸。
“我爸,曹忠德,共和國執政官兼紅城市市長。”
“超重的?這么了不起?你這么一介紹,讓我如坐針氈。”
“為何?”
“如今你我二人,孤男寡女,獨處一車,倘若車身咯吱作響,被愛慕你容顏或你父親權力的富家公子看到,我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啊。
什么便宜都沒占著,還成為了紅城二世祖之公敵,這得有多冤!”
曹宇臉色羞紅,片刻后,抬頭大膽問道:“那你怕嗎?”
陸去病苦著臉搖頭道:“現在看來,貿然上車風險有點大了。”
“你!難道我不美嗎?”
“我不敢看,想來是美的,只是爸爸告訴我,燈關了都一樣。”
“滾!”
“哎,我這就滾!”
“不許滾!想你殺敵英雄無畏,沒想到事到臨頭也是膽小鬼。”
“女人就這樣,她讓你滾就是不讓你滾,她說不要就是要。哎,男人好難。其實我殺人的時候膽子不算小,可色膽真的不大。”
曹宇被他氣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倒是漸漸明白了。
陸去病怕兩人身份懸殊,不愿跨出第一步。
這哪是一個熱血年輕人的思想,腦子里住著個世事看透的成熟靈魂。
“唉,人生苦短,何必在意那么多。”
“聽說共同經歷生死產生的愛情,最是不能平平淡淡天長日久,不知是真是假。”陸去病抬頭看著頂棚,喃喃自語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曹宇目光灼灼盯著他的眼睛。
陸去病閉嘴不語,臉上的微表情極為豐富。
實在是心中各種念頭此起彼伏,那個該死的躁狂靈魂又出現了,要搶奪控制權。
“大鍋啊,我們是一個人,一榮俱榮,你不要出來搞事情了!”
“我喜歡這個女人,漂亮,兇的很。”
“可人家是執政官的女兒,一語不合,他老爸會弄死我們的。”
“我們又不會傷害她。”
“就算這樣,可我怕以后迫不得已分手,徒增煩惱,付出的感情可收不回來。”
“那就只投入肉體,不投入感情。”
“渣男!”
“偽圣母!”
“滾回去!”
“我要參與決策,不要趕我走!”
陸去病一番靈魂大戰,終于把那個不屈的靈魂趕進了腦海深處,腦袋上已滿是汗珠。
“陸兄為何滿頭大汗?面對鬼魅喪尸尚且不怕,難道是害怕小女子我嗎?”
“我比你小,叫我去病,大言不慚的說一句,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呵呵,你無恥的樣子好有意思哦,我平時工作很忙,你又新到警署,我們改日再聚。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收著,盡快聯系我哦。”
陸去病接過曹宇遞給他的名片,尷尬的一笑。
“我出山沒多久,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基本是一片空白。
我好奇的問一句,我們人類在地球的科技就早已實現無線連接,智能手機和各種手持電子產品泛濫,為何現在又倒退回去了。”
“還不是政府沒有資源造基站,也就沒有硬件普及手機,連各地政府機關處理信息用的都是小投影裝置,服務器集中處理。對了,警署會發你對講機的,只要我們在5公里內,不在地下室就能通話。固定電話一般只有政府機構才有,你在警局想必會有分機給你。”
“哦,慢慢熟悉吧,等我安定下來,請你吃飯。”
“你知道紅城的餐廳哪家好吃嗎?”
“不清楚,不過我會做菜,川菜,炒辣子雞最拿手。”
“去病小弟弟還真是賢良淑德呢,我不太能吃麻辣,少放點辣椒花椒哦。”
說著話,馬車停了下來。
“小姐,陸兄弟,南區警署到了。”
兩人各道珍重后陸去病果斷拎著雙肩包下了車。
馬車滴滴篤篤走了,陸去病看著車廂簾子后半張粉臉若隱若現,不由伸手揮動。
媽媽說,女人看到男人就臉紅,多半春心萌動。現在女人都這么主動,綠球這么缺帥哥嗎?男孩子在這個世界好危險哦。
唉,人家是共和國二把手的女兒,我還是乖乖的吧。
她只是一時好奇,就像小女孩看到了心儀的玩具,過幾天玩膩了也就扔了。
我倒沒什么,男人女人,死人活人,什么人沒見過,可我脆弱的原主靈魂不得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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