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先告訴我吧，您總不能讓萌新孩子無知者無畏吧。”
“你們一直在山上，不知也不為奇。克隆原主的傀儡人雖然在“生產”他們時，會針對性的培訓克隆體很多知識和符合身份的技能，但是記憶無法被克隆，尤其是情感。”
“哦，傀儡人還有沒有顯性特征？可以一眼就認出來的？”
“很難一眼看出來，目前科學院專家研究表明，傀儡人被刻意降低了痛覺，加快了新陳代謝，受傷后的反應變遲鈍，身體組織卻恢復的很快。”
“這么厲害？我們這兩百萬人是怎么存活下來的？”陸去病大驚失色。
“不用太過害怕，其實傀儡人大部分屬于初級，類似喪尸，智商不超過50，只有生物本能。中高級傀儡人極少，可能是生產成本高、合成難度大，應該不會超過總數5%。”
“原來如此，媽媽還說最近傀儡人要大舉進攻了？”
“你想參軍嗎？”
“為什么這么問？”
“不參軍，這些事與你何干？”
“哦，多知道點外面的事兒沒壞處，年輕人有好奇心很正常嘛。”
“看你一副見慣生死的樣子，哪像年輕人！”
“哎，是你要我幫忙哦？注意你的態度，大叔！”
“咳咳，你既然對尸體有所認識，能否分辨這些白骨有幾人？是不是和外面幾個傀儡人長的一樣？我得統計糧油鋪里到底出現了多少中級傀儡人。”
“我去！交給我這么可愛的孩子如此慘烈的工作？我忽然有點餓，想回家吃飯。”
“剛看過這些尸體和白骨，居然還想吃飯？敬你是條漢子！行了，再給你100公斤面粉。”
“我還要十瓶黃酒，梁叔愛喝。”陸去病指著門邊架子上擱著的一排酒瓶。
“行吧，快干活！”
陸去病點點頭，轉身走上地面，在柜臺附近搜尋了一圈，找了副帆布手套和幾塊白布，戴好手套并把白布蒙在臉上。
一副搶銀行的打扮。
小白和麻將蹲在在糧油鋪外的路邊，歪頭看著他一番動作，出現了兩張黑人問號臉。
“你們先歇會，我給院里再掙點物資。”
“辛苦哥了，趙少校讓你干什么？我們幫你啊。”
“沒什么，整理一下白骨，玩一下人骨拼圖。很有意思的，一起一起。”陸去病誠意滿滿的邀請道。
“嘔，嘔！”兩個少年似被喚醒了一些畫面，再次反胃，連連擺手。
“切，不過是些有機物而已，大驚小怪的。”
陸去病精神抖擻的回到了地下室，開始了有條不紊的工作。
他先把張老板的遺體放到一邊，在木箱中挑選合適的各類骨頭，爭取先拼出一個人。
“股骨，脛骨，腓骨，髕骨”，陸去病嘟囔著拼接著下半身，一臉的專注，眼中有種又興奮又懷舊的復雜情緒。
不知這許多年過去了，自己的吃飯本事有沒有退步。
看著陸去病專注的忙碌著，孫上尉拉拉少校，兩人出了地下室去地面，出了米鋪。
“長官，你確定地下室里這個年輕人不是傀儡人或殺人犯啥的？這少年面對白骨非但神情自若，而且拼接熟練，感覺像殺過幾百個人！”
“別胡扯了，我時常去靈山院，看著陸去病長大，怎會認錯？今天的案子沒有他又怎么會被兜出來，他不可能是傀儡人。也許去病真是天才也未可知。”
趙少校說著說著摸摸下巴，陷入了回憶。
“看來真有天才這一說，不過天才技能落在這個領域也太驚悚了吧。”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們人類才能生生不息，奇才怪才也是才嘛。”
“少校，你們聊什么呢？過來幫忙，幫我把這具尸體搬下去。”陸去病不知何時也走了上來，指著門外一具被爆頭的尸體道。
“哦哦，來了。”兩人不好意思的閉上了嘴。
叫上兩個士兵幫忙，一起抬了尸體下去。
陸去病指揮士兵們將前額稀爛的大個子傀儡人放在白骨邊上，手中伸縮棍指著拼接完成的一具白骨尸體，下意識挺直了腰，清了清嗓子。
像是第一次給學生講課的解剖學老師。
“咳咳，你們看，這兩具尸體身高基本一致，體格類似，臉上顴骨、頭骨，牙床形狀大體一致，基本可以肯定這兩人體表特征高度相似。
如果時間允許，我還可以弄點濕泥還原臉部，就更有說服力了。”
陸去病臉上潮紅，興奮的指著白骨，一一點出關鍵部位的對比情況。
“上尉，帶相機了嗎？拍下來！”趙少校下意識的不停點頭，轉頭道。
“好，太牛了，去病兄弟是吧，以后有類似的案件還請你幫忙。”孫上尉已變身迷弟，完全忘了自己剛才對陸去病的懷疑。
“孫上尉，你們一起工作，盡快確定尸體數量以及和傀儡人的關系。”
“是，趙叔，你去上面等著吧，這里味道不好聞。”
“辛苦你了，真是靈山的好漢子！”少校夸獎了幾句，轉身就走。
這惡臭陣陣的人間地獄，瘋子才想多待。
大半個小時后，紅光滿面的陸去病和面色慘白的孫上尉從地下室走了出來。
“少校，地下室一共三具尸體，和三個傀儡人伙計完全對上了。加上張老板的遺體，傀儡人應該替代了這四人經營這家糧油鋪。”孫上尉大聲匯報道。
“很好，目的不用說了，肯定想運送毒糧食給我們邊關的將士！你留下相機，即刻帶個小隊去鳳凰山隘口，看看山上邊防站是否已經出了問題，打電話已經不安全了。
如果張排長他們還沒有收到新的糧食，也就罷了，如果出事了立刻提升防御級別，升至橙色警報！”
“是，一班跟我走！”
孫上尉立刻和二班長交接，隨后翻身上馬，帶著一隊人風馳電掣般消失在了關前路上。
“二班長，馬上去鎮上打電話給國安局，請他們派人接手，繼續查下去！”
一個騎兵大漢大聲應了，徑直去了。
陸去病見一幫軍人雷厲風行的動了起來，聳聳肩，指揮小白和麻將把三袋百公斤的面粉，一袋細鹽及十幾瓶黃酒往馬車里放。
“少校，讓馬車送我們一程沒問題吧，我們要回去了，院長和媽媽要擔心了。”
“嗯，沒問題，去病你等會，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和你說。”
“哦，這邊請。”
兩人走到一側無人處，趙少校拍拍他肩膀，笑的很······猥瑣。
神情頗似勸良為娼的老鴇。
“這次全虧你們，才能破獲如此大案，不然就出大事了，你今年有18了吧。”
陸去病小心翼翼問道：“難道你有個胖女兒嫁不出去？惦記上英明神武，帥氣逼人的我了？”
“好好和你說話，別鬧！”
“哦，那是真有！”
“我今年才40，女兒才12！我只是覺得你是個好苗子，有沒有興趣參軍？”
“啊，這么突然？人家還是寶寶呢。”
“咳咳，別裝嫩扮可愛，小心我揍你！政府規定凡未進入高等學府深造的年輕人，16歲后必須參加工作。你沒有好路子，政府分配可沒什么好地方去。”
“政府太簡單粗暴了，連我這個精神病患者都不能躺平？”
“沒辦法，我們人類的壓力很大，上有傀儡人滅種之禍，中有資源緊缺之苦，下有和別的種族和諧共處之難。所有人都得為國出力，為人類的生存出力。”
“參軍待遇如何？您說的對，我不能一直吃院里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條件很不錯，月工資4000元，比去年紅城人均工資高30%哦，包吃住，立功后還有獎金。當然再大的功勞就不說了，自有獎罰的規章制度對應。”
“那還可以嘛！壞處呢，沒有白吃的午餐吧。”
“你小子真精，壞處自然是有的，就是條件艱苦點，遇到戰事要和傀儡人決死戰斗，不能跑路。”
“哦，我這也沒有系統訓練過，能行嗎？”
“你以為院里平常對你們的訓練是玩呢？你和麻將、小白的戰斗能力我都看到了，那具被你一棍打死的尸體我仔細看過了，眼珠子打爆，頭骨裂開，嘿嘿，殘暴的很！”
“那是危急時刻潛能被激發了而已，我還是非常弱小的。”陸去病低頭扭捏，看上去柔弱嬌羞。
“裝，使勁裝！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電話和電報號，想要參軍讓方院長給我發報。”趙少校有點沒耐心和他周旋了。
“趙叔，雖然待遇不錯，可我也到了思春的年紀，進了軍營連母的也見不到，我不去！”陸去病想起了他的宏愿，重活一世定要找個漂亮妞做女朋友，呃，一打也行。
“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參軍三年以上，軍隊分配老婆！”
“啊，還有這種騷操作？不會是嫁不出去的大齡剩女吧。”
“真不是，星際移民來綠球的老一輩哪個不是基因優秀強大，后輩丑的不多。
是政府規定，年輕男女年滿25必須結婚，年輕夫妻生孩子后才能免高額稅收，生的越多補貼越多。所以每年都有軍人挑對象的機會，當然，也得自由戀愛。”
“我愛政府！我會回去考慮的，總得問問陸爸，陸媽吧。”
“好！最近邊關缺額較多，有你這樣的好苗子做榜樣，說不定還能把新兵帶起來。”
“對了，地下人是怎么回事？”
“是些不愿意融入主流社會，不想工作不想交稅，不得已脫離主流社會的人。
他們大部分住在城市的下水道和地下城中，所以叫地下人，絕大多數地下人也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輩。”
“明白了，世界真奇妙，好想去看看。”
“就算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你想四處游蕩，也得有錢和正當的身份。”
又聊了幾句，三個少年和趙少校告別，坐著騎兵趕的馬車一路朝東，回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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