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小皇帝緩緩轉身,面對眾臣,而當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白衣陌生人坐在了龍椅之上,眼中十分詫異,而看到小皇帝站在了階梯之上,面對百官,便猜到此人出自供奉殿,生生止住沖出去的身影,畢竟坐在龍椅之上,本就是大不敬的,輕則五馬分尸,重則抄家滅族,唯有供奉例外。

  “想必諸位愛卿,也都猜到了這位前輩的身份,他便是供奉殿七供奉周行。”小皇帝介紹的人乃是供奉,周行一臉冰冷的坐在了那里,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身上一股冰冷的氣息彌漫在朝堂之上,許多朝臣都不停打著哆嗦,仿佛墜入了冰窟一般,而楊業看清了周行的臉龐,眼中神色異樣,卻快速被他壓抑了下來,倒是邢天元一臉平常,他早已知道周行乃是七供奉,所以不曾見怪。

  “周行,天下第一劍客周行?”群臣之中一人驚呼,在朝堂之上掀起波瀾,而那人自知失態,立刻連忙告罪。

  “陛下,微臣一時激動,殿前失儀,還請陛下恕罪。”那位朝臣一臉羞愧的走了出來,許多人都認出這位大人,乃是關注江湖消息的朝廷官員,別人不知道周行二字,可他當然知道,周行這兩個字對于他而言,那就是神仙,他做夢都想見一見周行,周行可以說是他的偶像,如今見到偶像豈會不激動。

  “好了,平日里你不總是吹噓想要見到江湖之中那些頂尖人物嗎?什么李北玄,還有秋水寒山劍花容夜,當然還有周行,慕容絕,朕可以告訴你,朕的老師便是慕容絕。”此言一出,那位朝臣更加激動了,他是見過那位青衣男子的,每一次小皇帝都對他十分恭敬,也知道他來自供奉殿,可是沒先到他便是慕容絕。

  “周前輩,可說明你的來意了。”隨后小皇帝沒有看那個官員興奮的臉龐,而是回頭對周行說道。

  “昨夜有人暗殺我,雖然是一些螻蟻,但是他們居然敢對我動手,你們說我是不是該來問問,到底是那位大臣對我不滿,我給他機會站出來一決生死。”周行冷漠的語氣,似乎化作了無形利刃,讓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喘氣,只是周行的話,在文武百官心中掀起滔天駭浪,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暗殺一位供奉,不,這已經不是豹子膽能夠撐起的勇氣,這是吃了鯨魚膽,這位勇者,不愧是滄瀾國第一猛人,只不過心中又對那位猛人幸災樂禍,只要不是自己,那一定是別人,許多官員心中松氣,帶著看戲的姿態,想要看看這位滄瀾國有史以來,最膽大的猛人究竟是誰?

  “放肆,竟敢暗殺朝廷供奉,朕在這里奉勸他立刻自首,否則讓朕查出,后果便是滅族。”小皇帝怒吼而出,帝王之威撲面而來,文武百官心中無比忐忑,平日里小皇帝都被文武百官壓制,從來沒有展現過龍威,可此刻有著周行撐腰,他竟然展現了帝王威嚴,這小皇帝終于有了帝王之氣,以后可不能輕易得罪小皇帝了,許多官員心中盤算著。

  咯噔一聲,身為首輔的楊業心中一驚,一股不詳之感立刻涌上腦海,而邢天元也是一臉詫異,在百官之中尋找敢不知死活暗殺一位供奉的勇士,而邢天元第一眼看的當然是楊業,不過想到了楊業畢竟曾是朋友,還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將楊業是幕后黑手這個念頭拋棄而且,轉而將目光落在了一位身著緋袍的四品官員身上,只是此刻那位官員,看著端坐在龍椅之上的周行,眼中十分詫異,生怕自己認錯了,他乃是周家家主周方,而周家便是撿到周行的那個家族,周行被周家老太爺取名周行,此后入了周家族譜,說起來還跟這位周方是兄弟,可是十年前周家卻將周行趕了出去,甚至將名字從族譜之中劃去,而且連子女都拋棄了他。

  “莫非是這匹夫?”邢天元暗暗想道,畢竟當初周家對周行十分絕情,做出暗殺之舉,他一點也不意外,而且周行的實力,目前只有軍方知道,也只有不知道情況之人,才會愚蠢的派人暗殺周行。

  “那人是天南劍派的余孽。”冰冷的聲音從周行嘴中吐出,天南劍派四個字脫口而出,楊業的臉色頓時有些慌亂,不過立刻恢復鎮定,許多人倒是不曾聽說過天南劍派。

  “哦,想起來了,是十年前在帝都搞風搞雨的那個門派,不過不是消失了嗎?我記得大都督的夫人便是天南劍派的弟子。”一位二品老臣,細細思索了一番,終于想到了那個所謂的天南劍派,這個門派已經不存在了,門中高手都已經消失而去,而且王亭雪已經嫁給了邢天元大都督,此時所有百官的目光都落在了邢天元大都督身上。

  “大都督,是否有此事?”小皇帝當然知道王亭雪是天南劍派之人,只不過現在他不能表現出來,周行能夠說出天南劍派的來歷,顯然對幕手黑手心中有數,而且牽扯出邢天元,對于他而言并沒有什么,雖然這些年邢天元對朝廷有大功,可功高蓋主,邢天元畢竟掌握了天下兵馬,小皇帝自然忌憚他。

  “回陛下,內人的確是天南劍派弟子,只是已經脫離天南劍派很久了,暗殺供奉大人之事,絕對不會是她。”邢天元不卑不亢的站了出來,仿佛這些話根本不是在跟小皇帝說,而是對周行說道。

  “天南劍派,乃是一群狡詐陰險之輩,你能夠保證,你夫人跟他們毫無聯系嗎?”冰冷的聲音并不是從小皇帝嘴中說出,而是從那高坐在龍椅之上的周行嘴中說出,而周行的每一句話,都讓人十分驚駭,此刻周行公然對上邢天元,許多朝臣心中暗想,莫不是供奉認為暗殺是這位大都督夫人造成的不成?

  “這?”邢天元抬起了頭顱,對上了那周行的眼眸,原以為周行不會懷疑他,卻不曾想周行眼中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既然,連你都不敢保證,還是回去問過尊夫人再回來回答我,否則......。”周行眼神一凝,虛指一劃,一道真氣劍氣飛出,掠過了眾人頭顱,使眾人十分驚恐,啪嗒一聲,那盤在柱子上的蟠龍頭顱,居然整整齊齊的被周行的劍氣切了下來,邢天元此時冷汗直流,剛才那道劍氣掠過他的頭頂,一股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身邊的楊業,眼中也十分驚恐,他們都沒想到周行會出手。

  “就看看你這鐵手,是否比那蟠龍堅硬。”周行的話語充斥著殺氣,而且一點面子都沒有給邢天元留下。

  “我周行行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之,十天之內,朝廷必須找到那個幕后黑手,另外一個殺手,已經招供了,我現在不說出來,是給他機會,若他不像站出來,回去自裁謝罪,如若不然,暗殺供奉之罪,夷十八族,而我會殺光帝都之中,與這個幕后黑手同姓之人。”冰冷的殺氣發出,所有人如墜冰窟,仿佛身處白茫茫的世界,寒風刺骨,當所有人回過神來,周行的身軀早已消失不見。

  “大都督,這幕后黑手,如果不是你,那么三天之內,我要你查出來,朕要先誅他九族。”小皇帝冷冷的望著邢天元說道。

  “臣遵旨。”邢天元跪地領旨。

  “朕,給你便宜之權,若查案之中有人阻擋,上至皇親貴胄,下至黎民百姓,可先斬后奏。”小皇帝的眼中露出了一股冷冽的寒光,凝視著文武百官,然后龍袍一揮,甩下所有朝臣而去。

  “變天了,真的是變天了。”許多朝臣一臉驚恐,緩緩走出朝政殿,最終偌大的殿宇,只有邢天元跪著,還有楊業站在他的身旁。

  “想不到,他居然變化如此之大。”楊業嘆了一口氣說道。

  “楊業,你自己找死,又何必拖上我?”邢天元則是一臉冰冷的說道。

  “你這話什么意思,若不是他來這里,我還不知道他已經來了帝都,怎會派人去暗殺他?”楊業心中隱隱有些擔憂,可是卻一臉堅定的說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承認,而且他真的沒有派人去暗殺周行,若是他知道周行如此厲害,又怎會去派人對付他,要知道他手下最強不過五位天罡境強者,若是這話被他說出來,邢天元一定會覺得楊業實在炫耀,畢竟邢天元雖然執掌天下兵馬,可身邊只有兩位副將達到了天罡境而已。

  楊業雖然面上理直氣壯,可是心中卻已經十分擔憂,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派遣兩位高手暗中跟隨自己夫人洛霖身后,他曾經吩咐他們,若是見到周行出現在她的身邊,絕對不能讓他接近洛霖,可以動用任何手段,包括讓他徹底消失,可如今周行回到了這里,他不會是暗中去看過洛霖了吧,而那暗殺他的人,難道是那兩個人,其中一個還真是天南劍派之人。

  “希望真如你所言。”邢天元只是冷冷丟下這樣一句話離開,沉悶的空氣猶如一座大山壓在心頭,小皇帝只給了他三天,這也是借助周行給他下馬威,而小皇帝給了自己先斬后奏之權,也想要借用自己的手,肅清朝中的一切污垢。

  周光,走在路上都是一臉迷茫的狀態,他的思緒仿佛已然在九霄之外云霧翻涌,他一臉迷糊熏熏的走到了家中,就像是行尸走肉,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周家雖然已經不得圣眷,周光也不過是在朝中得了一個四品御史的官職,可周家的院落還是很大的,畢竟周家已經興盛了許久,而家中大堂,周光的夫人替他接下了管帽,一臉疑惑。

  “老爺,你怎么了?”周夫人眼神有些擔憂的說道,周光的神態十分迷茫,難道是被陛下訓斥,或者是在朝中被人參了一本,畢竟身為四品御史,被人參奏本就是尋常之事。

  “周行回來了。”沉悶了許久,周光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周行?”周夫人當然記得那個神童,憑借著平嵐十策成為狀元,本該是周家最驕傲的人,可偏偏他是反帝的狀元,而不是正統皇帝的狀元,所以周家與周行斷絕了關系,甚至連他的子女,都與周行斷絕了關系。

  “他回來作甚?他已經不是周家人了。”周夫人略顯不悅的說道,雖然周行名義之上乃是周光的弟弟,但周家人都知道,周行根本不是周家之人,他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在周家頂著私生子的名義,若不是當初周老太爺寵愛他,他早就不該留在周家了。

  “周家,周家很厲害嗎?現在人家根本不屑什么周家人。”周光則是苦澀譏諷一笑,今日的周行,哪里還有周行的影子,他再也不是那個擁有書生意氣,任由周家隨意揉捏的人物,他乃是周行,是滄瀾國的供奉,更是以一己之力,將整個朝堂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人物,別說周家,現在就算周家上桿子給人舔鞋,人家都不愿搭理他。

  “老爺,究竟怎么了?”周夫人隱隱覺得周光有些不尋常。

  “他如今叫做周行,成為滄瀾國的供奉了。”周光語氣十分鄭重的說道。

  “供奉?”周夫人眼中一臉驚駭,供奉那是何等存在,凌駕于皇權之上的人物,如今周家,說好聽一點,是帝都豪族,難聽的卻是已經日落西山,周家已經不復往日榮光,如今就連周家家主,也不過是朝中一個四品御史罷了,四品在別處可能是很大的官,但是在帝都之中,街邊碰見一個乞丐都有可能是達官貴人,再這樣的地方,四品御史算什么,根本就是湖面之下,掀不起任何浪花的一條小魚。

  “他竟有此等本事?”周夫人顯然是有些不相信,畢竟周行以前不過是一個書生,一介文弱書生,怎么也不能跟那高高在上的供奉扯上絲毫關系,只不過她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周光已經完全肯定,那個周行就是周行,而且周行居然在朝廷之上拿邢天元開刀,原本以為周行第一個拿人開刀的會是他周光,讓他在朝中十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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