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流涌動,全身脫力的劉囂本想御風將羽族人的尸體卷過來。

  結果,居然紋絲不動。

  無奈,只能步行過去,一瘸一拐走了幾步,他就放棄了,浮空而起,飄到尸體旁邊。

  對這個暴起殺人的不速之客,劉囂是滿腦子問號。

  自己的血、火、風三源能技對他毫無作用,哪怕強如圣者,也不至于水火不侵吧,至少也會受到一些血源能技的影響,可這一位,是實實在在的屏蔽了所有。

  即便已經成了一具尸體,依舊如此。

  雙眼已經渾濁,但瞳孔卻還在微微顫抖。

  這都沒死?

  掏出一根自在花的樹枝,伸過去,捅了捅那顆頭顱。

  咕嚕一下,滾了一圈。

  似乎確實死了啊,而且,他的死靈感應作證了這一點。

  “我暈過去很久嗎?”

  劉囂開口,風語在塔尼婭的耳邊響動。

  “不久,其實只是一小會。”

  劉囂點點頭,周身死氣溢散,涌向這具詭異的尸骸。

  不對!

  當死氣將尸體籠罩,滲透進血肉之中時,劉囂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抗拒。

  他的靈體居然還存在。

  但與此同時,尸體本身卻開始逐漸尸禍化。

  這是什么情況?

  之前從未有過類似的狀況,死靈能技,前提就是針對喪失靈體的死物產生作用的,當然,死氣本身也可以侵蝕靈體,可這個東西的靈體明明還在啊。

  難道?這個鳥人的靈體與身體是分離的?

  劉囂有點懵,這道題明顯超綱了。

  不過理智告訴他,先把這人身上的東西薅到手是最重要的。

  他手上沒有戒指,脖頸沒有項鏈,只有手肘處有一串手鏈,腰間似乎還有一兩只小皮囊,伸手取了下來,塞進自己的兜里。

  濃郁的死氣一直在消耗那團靈體,可效果差到驚人,身體已經完全成為尸禍了,那隱藏在頭顱中的靈體還是負隅頑抗,不,應該說是固若金湯,死氣拿它毫無辦法。

  就這個狀態,劉囂也不敢將頭顱和身體接回去,別到時候成了一具不受自己控制的尸禍,那自己再沒任何機會了。

  幽藍色的火焰在尸體周圍燃起,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皮膚,火焰卻無法靠近其半分。

  劉囂緊皺眉頭,想起這家伙生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禁忌,虛?

  禁忌他知道,自己就是災禍禁忌,但虛是個什么玩意?

  虛......

  腎虛?

  還是他就叫虛?

  等等,千城決結束后,那個用來包裹三疊之風的東西,好像也叫虛。

  從功能來看,兩者非常貼合,如此強大的風元核,居然對虛沒有任何破壞力,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那東西封印住了。

  而眼前這個鳥人,不也展現出了同樣的效果嗎?

  莫非,這個鳥人不是叫虛,而是一種被稱為虛的災禍禁忌?

  擦,災禍禁忌難道不應該只有血災尸禍嗎?

  “你在沉夢林,有聽說過災禍禁忌嗎?”

  劉囂用風語詢問。

  “沒有,導師沒有提過。”

  塔尼婭立刻回復。

  完蛋......這里就倆人,都不懂,那就只能猜了。

  主要是這個人太過邪性,人都成尸禍了,靈體卻還在,太過有違常理。

  對于這具尸體,劉囂已經有了精確的評估,使者鏡階,單以體魄強度來說,并沒有之前想象的那么恐怖,拋開元素能技對它無效之外,物理攻擊是可以直接產生殺傷的,這也是為什么最后悟彤一口下去就了解了戰斗。

  既然如此。

  一股靈絲鉆入鳥人的頭顱,朝著靈體所在的方向涌去。

  死氣奈何不了你,那就用靈能壓爆你。

  靈能絲線很快找到了那若有若無的靈體,可就在兩者觸碰的一刻。

  劉囂自己的靈體猛然一震。

  不是恐懼,也不是受到沒有力量的反噬,而是一種久違的興奮。

  艸!

  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淤積在鳥人體內的靈體,消失了,確切地說,它被一個完全不講道理的東西,征服了。

  劉囂的靈體中,出現了一個新的珠子,無色透明,完全沒有存在感。

  就在這時,鳥人尸體的周圍,突然出現了一抹詭異的靈能波動。

  這動靜劉囂太熟悉了,最近一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能在研究這東西!

  不是別的,正是游離門!

  “走!”

  劉囂大喊一聲。

  氣流卷起身后遠處的塔尼婭,除了悟天和悟彤之外的四頭領主瘋了似的沖向他,鉆進殘次品張開的袋口。

  巖穴的洞口快速合攏,里面的東西已經顧不得要了。

  悟天自他身下掠過,劉囂坐在塔尼婭的身后,隨著這一抹金色光華直上云霄,走時,還不忘將鳥人的尸體也塞進空間容器中。

  來不及收拾草地上打斗的痕跡,更沒時間清理濺灑四處的血跡。

  沒有時間了。

  片刻之后,靈能波紋中走出兩個生靈,其中一個,是頭身著黑色皮甲的獸虎,而另一個,居然是個人。

  一人一虎默不作聲,冷厲的目光審視著周圍。

  獸虎來到草地上大灘血漬旁,鼻尖動了動。

  和身邊的人類說了什么,男性人類背著五只劍匣,腰間還別著兩柄,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可銀光閃耀,待看清時,劍已歸鞘。

  劉囂和塔尼婭曾經生活的巨巖,沿著一個斜面轟然倒塌。

  藏在巖石內部的六室兩廳,包括里面的一切用具都露了出來。

  獸虎幾個騰躍進入內部,很快,便指了指一個天際中的某個方向。

  接著,兩人各自從空間容器中拽出一頭大鳥,騎在背上,扶搖而起。

  這一切,都被劉囂留在現場的血尸小獸看在眼里。

  不用懷疑,這一人一虎必然是為那個鳥人報仇來的,鳥人的靈體被含珠吞噬后,這伙人立刻趕來,很明顯,這幫人屬于同一個組織,而且實力絕對不弱。

  這其中,至少有一個空間系的封印師,那個男性人類,很可能是個御劍的流風,而那頭獸虎,別的不說,追蹤能力也強到離譜。

  還有那兩頭飛行獸,妥妥是尸禍無疑,甚至還可能是血尸。

  這還能說什么,跑唄!

  以自己目前的狀況,別說對上兩個,哪怕一個都毫無勝算。

  悟天全速向兇荒深處飛行,不但沒有風阻,還有一股強有力的氣流在身后助推,讓它的速度更快了幾籌。

  劉囂掏出兩瓶藏香,遞給塔尼婭一瓶。

  “喝下去,可以隱去我們身上的氣味,那個鳥人的同伴通過氣味追蹤我們。”

  塔尼婭立刻將整瓶藥劑灌入口中。

  藥效很快,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沒了蹤影,但身上的血腥味還是很重。

  “脫了,把衣物都扔下去。”

  劉囂也喝下了藥劑,撕拉一聲,衣物碎裂,一絲不掛。

  一只手,連穿衣服都很難,疼的他齜牙咧嘴。

  而身后的塔尼婭,也是如此。

  劉囂甚至能感覺到有什么柔軟的東西貼在自己的后背,這種微弱的觸感讓他氣血翻涌,整個臉漲得通紅。

  換上新的衣物,悟天一個折線轉向,不再沿著原來的方向前行。

  同時,劉囂將悟鯰拽了出來,扔了出去。

  此刻,已是這片綠地的邊緣,前方的大地,是一片茫茫焦土,火山,熔巖,寸草不生,天空中滿是濃重的霧靄,吸入的空氣都渾濁不堪。

  .......

  幾分鐘后

  隱藏在深潭中的悟鯰,瞅見了兩只巨鳥掠過而過。

  垂直下落后,一人一虎找到了散落地面的衣物。

  獸虎撓撓頭,鼻尖抽動。

  站在鳥背上的男人不耐煩地看著它。

  片刻后,獸虎搖搖頭。

  但依舊點出了兩個方向,一個,是劉囂他們逃離的正確方位,另一個,則是深潭之中。

  在劉囂意識控制下的悟鯰毫不猶豫,立刻下潛。

  同時,遠在上百公里外的他將悟天收入空間容器,帶著塔尼婭再次轉向,御風而走。

  他很清楚,這頭殺千刀的獸虎嗅出了血尸的味道。

  而悟鯰,已經沒救了,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就已經得償所愿了。

  果然,沒過多久,一柄飛劍貫穿了悟鯰肥碩的身軀,好歹是一頭領主級兇獸,就這么一劍,沒了,最后時刻,劉囂看到電弧激蕩,悟鯰強大的身體爆裂成無數碎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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