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宇快炸了,三十軍棍,又是三十軍棍,姓秦的,你是跟三十軍棍杠上了?就這么想打他們?

  可鐘宇不敢反抗,這兩天他是被秦三郎給整治得不輕,都有陰影了,生怕自己滯后,會被秦三郎給扔進坑里再埋上一個時辰。

  沒錯,就在昨天,他剛剛被秦三郎挖坑埋過,起因是他不滿軍隊開拔了秦三郎還沒回來,是用自己總旗的身份壓了張小旗,讓將士們不許啟程,要秦三郎給個說法。

  秦三郎倒是沒給他說法,而是用抗命的理由讓人挖坑,把他給埋了,就剩下個腦袋在外面,是被太陽曬了一個時辰。辛虧那時候是上午,太陽還不大,不然他非得中暑不可。

  鐘宇是曬蔫了,被挖出來的時候還被幾條惡心的蚯蚓給嚇到了,沒力氣再質疑秦三郎,趕忙跟著張忠他們啟程,往府城趕去。

  想著等到了府城守軍大營后,立刻向郭將軍告狀,告死秦三郎!

  秦三郎早就看穿他的心思,可告狀?到底誰告誰還得另說。

  半刻鐘后,所有將士集合完畢,秦三郎一聲令下,帶著將士們向著府城方向進發。

  鐘宇見他騎在馬上,一副器宇軒昂的模樣,是又把他給罵了一遍,陰險的秦三郎,不要臉的東西,讓他們跑著,自己卻騎馬,有種你下馬跟我們一起跑啊?

  他是在心里狠狠地罵著秦三郎,等到了府城守軍大營的時候,已經罵到秦三郎的第十代子孫。

  “三郎,回來了,郭將軍正在念叨著你們,趕緊把事情交接了去見郭將軍。”藍副將帶著兩個小兵走了過來,搭著秦三郎的肩膀說著。只是秦三郎長得比他高了一個頭,他這肩膀搭得有些吃力。

  “鐘宇那小子又給你找事了,這回你治得有點狠啊。”藍副將見鐘宇的馬沒了,是徒步而行,就知道鐘宇又跟秦三郎杠上了,且又輸了,被秦三郎給整治后,才連馬都不能騎的。

  秦三郎點頭:“嗯,他臨陣抗命,讓逍游子跑了,人雖然抓回來了,但抗命的事兒,不能不罰。”

  鐘宇想要在軍中做出一番成績來,就得先學會聽令,無視軍令就是無視所有同袍的性命。

  藍副將聽罷驚了:“你說啥,鐘宇那小子臨陣抗命,他傻到這種程度了?!”

  天老爺啊,得虧這次是剿匪,要是在戰場上臨陣抗命,可是全家都會被處死的。

  “不行,這事兒不能等,你們兩個趕緊跟我去見郭將軍。”藍副將說著,喊鐘宇:“姓鐘的,給老子過來,去見郭將軍。”

  鐘宇正想去找郭將軍告狀,聽到這話,立馬跑了過來,道:“是。”

  對著藍副將的時候,他倒是很恭敬。

  藍副將瞧著他那還有點高興的模樣,很是頭疼,這家伙能不能在家好好的做個紈绔子弟,別來禍害他們這些當兵的?

  帶你,真的很心累啊。

  藍副將是看見鐘宇就糟心,懶得說他了,直接把他跟秦三郎帶去見郭將軍,讓郭將軍教訓他。

  鐘宇的父兄給了郭將軍不少銀子,讓郭將軍能有銀子給將士們置換好的武器,因此郭將軍對鐘宇一直不錯,鐘宇也因此覺得郭將軍是他世叔,在他面前是放開了說話。

  他是直接指著秦三郎告狀:“郭將軍,秦三郎身為剿匪先鋒,卻因私事而罔顧軍令,大軍拔營之時還在家里參加未來連襟的定親禮。此等因私誤公之人,不配百戶之位,請郭將軍按軍紀,奪了秦三郎的百戶之職,再打他三十軍棍,讓他記住教訓。”

  哼,你不是一直想打本少爺軍棍嗎,本少爺就先讓你嘗嘗三十軍棍的滋味!

  秦三郎聽罷,是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鐘宇,依然站得筆直,宛如山崖上挺拔的勁松般,甚是威嚴。

  郭將軍很是頭疼,看著一臉正氣凜然的鐘宇,提醒道:“當真如此?要不你想想再說。”

  不然到時候吃苦頭的可是你。

  鐘宇一愣,看著郭將軍,一臉的痛心疾首:“郭將軍,屬下知道您愛才,覺得秦三郎是個好苗子,可他這回確實犯錯了,您不能再偏袒他!”

  鐘宇覺得全營都黑透了,只有他最正義,敢直面這黑暗,治罪秦三郎。

  郭將軍無奈了,對他道:“秦百戶去參加羅武定親禮的事兒,是跟本將請示過的,本將許諾他,要是剿匪順利,路過田福縣的時候,就給他一天假,讓他去參加羅武的定親禮。”

  畢竟是未來的連襟,又是一起逃荒來的,感情好,秦三郎是不好不給羅武這個面子。

  “什么?”鐘宇懵了,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秦三郎去參加定親禮的事兒,您知道?!”

  不會是為了偏袒秦三郎,故意騙他的吧?

  郭將軍點頭:“沒錯,這事兒本將是知道的,三郎為了避免誤會,還遞了紙面假條。”

  郭將軍知道鐘宇對秦三郎誤會頗深,很是不滿他一個縣城司兵所的百戶,卻能在府城守軍大營有這樣的威信,處處針對秦三郎,想要找出他的錯處。

  “拿去看看。”郭將軍把秦三郎的假條遞給鐘宇,鐘宇是腦子發懵,腳步虛浮的去接過假條,看見上面的日期是在剿匪之前后,徹底沒話說了。

  “鐘總旗,這事兒是你誤會了秦百戶,趕緊道歉。”郭將軍對鐘宇是相當容忍了,沒有打他,只讓他跟秦三郎道歉。

  藍副將卻看不下去了,對發愣的鐘宇道:“鐘宇,你總是說郭將軍偏袒三郎,可你自己就沒有受到偏袒嗎?污蔑同袍這樣的大事,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被拖去打了。如今只是讓你道歉,你還磨磨蹭蹭的,是不是個男人?有種沒種?!”

  鐘宇的臉上很是掛不住,他不過是因為震驚而耽誤了一會兒,沒有立刻向秦三郎道歉,不是故意的。

  “秦百戶,這回是鐘某誤會你了,請你原諒則個。”鐘宇來到秦三郎面前,向他道歉,他也還算條漢子,轉頭對郭將軍道:“將軍,屬下愿意領三十軍棍的責罰。”

  污蔑同袍,要是沒有鬧出大事,最重也就是三十軍棍,鐘宇是提了最重的刑罰。

  可是……

  “你覺得這樣就夠了?你臨陣抗命的事兒怎么說?”藍副將不客氣的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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