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陳玄帆再次頂住了一頭獠牙在外的黑毛僵尸的撕咬,手中的菜刀刀刃雪亮,向著對方的胸膛,狠狠的扎了進去。
“噗!”
鋒利的菜刀插入胸口,剁肉一般往下劈砍。
切開了整個胸腹之間。
卻顧不得收貨了,抬腳蹬在僵尸腿上,借力抽刀,猛地翻身,將手中的大黑鍋往身后揮舞。
“嘭!”剛好擋住另外一頭黑毛僵尸的枯干,卻堅硬如鐵,力大無窮的手臂。
這幫家伙沒有武器,它們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武器。
想要殺死它們,甲字隊的軍卒不得不花費極大的力氣。
只要腦袋沒有被切開,丹田氣海沒有被攻破,就能一直戰斗!
除了攻擊要害,其他地方受到的攻擊,對它們來說都可以不在乎。
沒有痛覺,沒有靈智,雖然動作緩慢卻很難被殺死。
而且,對于血食的渴望,驅使著它們身邊任何的活物痛下殺手。
尤其是當有軍卒受傷之后,血氣的刺激和太陽的照射,使得這些妖魔變得十分瘋狂。
殺戮,只有殺戮!
黑毛之下的眼球血紅,獠牙呲出唇外,可怖又兇殘!
軍卒的攻擊不一定能把它怎么樣,可是它的攻擊,落在軍卒身上,躲不開的下場就是一個骨斷筋折。
哪怕是擦到一點點,但凡是破了皮,也會因為僵尸身上的陰氣,導致疼痛難忍。
“娘的!”陳玄帆一邊打一邊暗罵。
他就說剛才軍卒們怎么叫的那么慘。
不小心被黑毛僵的長指甲,在眉心處劃了一道,正火辣辣的疼著呢!
估計是破相了。
可是他現在就連看一眼的功夫都沒有。
得忙著救人,還要找機會抽冷子,宰上幾頭黑毛僵,給軍卒們分擔壓力。
這會兒,天色徹底的亮了,陽光照射下來,凡是從甬道里跑出來的僵尸,幾乎都會立刻冒出黑煙。
可是這不僅沒讓它們退縮,反而是變得更加狂暴了。
就連遲緩的動作,都變快了不少!
這讓軍卒們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原本三個軍卒結成眾字陣,對付一頭黑毛僵,即便是實力最差的一隊,也能在招架周旋之余,趁其不備將其殺死。
或是等待同袍空出手來補刀。
可是面對太陽刺激之下的黑僵,小半數的軍卒都開始受傷了。
只能勉力維持。
即便是實力強如霍山等人,也逐漸有些吃力了起來。
更可怕的是,天亮了也并沒有使得甬道里往外跑的僵尸變少。
它們還在一個接一個的從里面跑出來。
誰也不知道墓里還有多少黑毛僵,誰也不知道后面有沒有比黑毛僵尸更可怕的東西,會趁著他們不注意就殺出來。
說不好到時候就是一個全軍覆沒。
陳玄帆現在就扮演了,空出手補刀,以及救火隊員的角色。
“陳伙夫!”
終于又有支撐不住的軍卒,忍不住喊道。
喊聲落下,菜刀和大黑鍋就到!
精神緊繃注意力格外集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陳玄帆一刻都不敢松懈,連眼都不敢眨一眨。
只要一個他一個疏忽,就有可能會死人!
都是獵妖軍的軍卒,從入營被灌輸的信念,就是面對妖魔邪祟有死無退。
又是自尊心強盛的年紀,如果不是到了實在支撐不住的地步,沒有會向同級別的陳玄帆呼救。
即便他們認同了他有些特殊的地位也是一樣。
所以,絕對不能慢!
陳玄帆承認自己很自私,他很想逃跑。
可是他不能逃。
逃去哪里?一旦逃跑就是逃兵,以后都得過東躲西藏的日子。
沒有監控,底層統治力量不強的大唐,的確有皇權不下鄉的情況,可他難道要當一輩子陰溝里的老鼠嗎?
想要獲得自在就只能靠殺人放火搶劫擄掠。
問題是這玩意他根本干不了!
前世做過最出格的事情,也不過就是在群里高喊群主好人,蹭點兩三個人就能演的電影看看。
讓他犯罪,他也不是那塊料!
老子這么一個正經人!
這不是為難我嗎?
還有,如果他跑了,這些人死在這,以后午夜夢回睡不著覺怎么辦?
有些時候為了良心上的安寧,該冒險就得冒險!
哪怕一起死在這,至少死了不虧心,不用在煎熬中活著。
他不過是個普通人,沒有那么堅強的意志。眼看著這么多人死在面前。
老子會內疚的!
內疚就會睡不好吃不香,會降低生活質量!
老子要問心無愧的活著!
何況這些人可都是他喂了好幾個月的軍卒!就算是喂貓貓狗狗,喂幾個月,那也有感情了。
老子是穿越者,是注定能力挽狂瀾的傳奇,打不死的小強!
老子喂養的軍卒,還能讓小小的一窩黑僵拿捏了?
放屁!
胡鬧!
可笑!
誰敢在老子面前死,也看看老子答不答應!
老子就當一回能聽到信徒召喚的神!
這樣的壓力,是陳玄帆從未體驗過的。
這樣意氣風發的感覺,也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執拗勁兒一上來,他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信念堅定。
他的心里和身體都緊繃到了一定的程度,如上滿的弓弦一般。
渾身氣血之力鼓蕩,脖頸和手臂上青筋暴起,丹田之內的靈力種子急速的轉動,不斷的將法力凝聚到他的神魂之中,讓他處于靈臺清明的狀態之下。
識海放空,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救人!殺敵!
剩下的什么都不需要去管。
在這種意志的支配下,陳玄帆幾乎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極限。
菜刀之上甚至隱隱帶上了氣血之力的紅光!
血氣凝煞!
是血氣凝煞!
在殺戮中頓悟的人,有機會將用體內的血氣灌注于兵刃,揮舞之間凝聚煞氣于刀鋒!
血煞對妖鬼有天然的克制作用。
陳玄帆卻并不知道什么血氣凝煞,他只是感覺到,自己砍起黑僵越來越順手了。
“娘嘞!這小子怎么突然這么猛?”劉一勇咋舌不已。
累到快要虛脫的霍山等人,見陳玄帆如此,也備受振奮,咬牙壓榨著身上最后的血氣,再戰!
“陳伙夫!”
謾罵聲,痛苦的呼叫聲,兵器撞擊聲,軍卒和黑僵尸互相的吼叫聲中,陳玄帆敏銳的捕捉著叫他陳伙夫的聲音。
聲音響了,從他這里到對方之間,只要是黑毛僵就都是他的敵人。
就得砍死!
砍死!
劉一勇手上還有辟邪符,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扔出去,他和陳玄帆的存在,一定程度上安定了軍心,穩定了局勢。
僵持之下,之前跑下山去將剩下的軍卒也叫上來的熊正正,也帶著人趕了回來,加入了戰斗當中。
甲字隊一百零六個人,除了陳玄帆的好兄弟,和失蹤的毛三茍四,全部都和黑僵交上了手。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局勢對他們越來越不利了。
軍卒幾乎是各個都帶傷。
所有人都在牙咬堅持。
所有人也都堅持不住了。
戰場之上的戰斗,每一次的交鋒,每一個呼吸之間,都在消耗著大量的體力和氣血。
甲字隊的軍卒都只不過是外練皮,最多到煉骨的修為,遠遠達不到氣血入竅穴經脈化為氣勁,能用氣勁調動和補充氣血的程度。
他們肉體的力量是有限的,能被調動的也十分有限,很快疲勞就顯露了出來。
出招的反映都變得越來越慢,力氣也開始出現前力盡,后力不足的情況。
而且越演越烈。
“啊!娘的!我和你拼了!”
“吼!”
“砍腿!腿!”
“上!下!”
甚至在呼叫配合的嘶吼,也只用一個字替代。
劉一勇察覺到軍卒中這明顯不安的躁動,心中更是焦急,不斷的大喊道:“注意!不要亂!沉住氣!援兵就要到了!”
同時在心里呼喊著校尉,希望他能快一點到來。
整個甲字隊都在崩潰的邊緣,一個不小心就要出現重大傷殘。
一旦有人身受重傷,就是意味著一隊眾字陣的消失。
其他會壓力越來越大。
牽一發而動全身!
而且劉一勇心里很清楚,這一場戰斗,是丙字營甲字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無論如何必須挺過去。
否則這一支軍卒就廢了!
心氣,氣勢,這些東西對軍卒來說,是比實力更重要的存在。
勇者無敵,強者之心。
修行路上,有人走的快有人走得慢,但只要一口氣在,只要不倒下總在向前!
可是一口氣若是散了,再想找回來,幾乎就不可能的。
尤其是獵妖軍中,這些兵卒都有各自的驕傲。
第一次就敗了,士氣就散了。
甲字隊,恐怕是要淪為笑柄。
不能退!
不能輸!
更何況,黑毛僵尸嗜血好殺,對血食的渴望是如此的可怕。如果他們退了,這些妖鬼跑了出去,要抓就得一個個的找。
這個過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禍害。
而且只要漏掉一個,就是大麻煩。
養尸人養出來的黑僵尸,實力介于白毛僵尸和綠毛僵尸之間。和依靠日月精華地煞之氣修行的天生地養的僵尸不同,它是人族養出來的,為了某些目的養出來的邪物。
和其他的一些邪物一樣,它們非常危險。
為了更快的提升它們的實力,在秘法的催發之下,黑毛僵尸可以靠吞噬血肉不斷的成長。
若是天地萬物比一比,給同類制造災禍的本事,那人族就算再謙虛也一定能名列前茅,甚至拔得頭籌。
一邊努力的安撫著兵卒的情緒,一邊觀察著整個戰場,還要隨時出手擊殺黑毛僵尸,劉一勇的氣力也很快就要出現無以為繼的結果。
這讓他的心頭生出了一絲惶恐。
可他又很清楚,自己的決定并沒有錯,所以只能繼續堅持!
只要堅持下去,很快援兵就要到了!
可是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甬道之內往外跑出來的黑毛僵尸,上一頭和下一頭之間,似乎間隔的有些長了。
之前都是前一頭出來,數十息之后,就會又有一頭出來。
而現在,已經過去了近百息。
劉一勇心頭,頓時有些不安。
已經全部都出來了?
不可能。
這些黑毛僵肯定是被什么東西驅敢,才從甬道里跑出來。之后才是因為對血肉的饑渴而戰斗。
“吼!”甬道之內,黑霧中夾雜著血腥氣噴涌而出,隨后一聲怒吼之下,一頭比黑毛僵還要高大的僵尸,從里面艱難的爬了出來。
它身上的黑毛在陽光之下,閃過一陣紫紅色的光。
是一頭正向紅毛僵轉化的黑毛僵尸!
剛從甬道中爬出來,它就迫不及待的撲向了前面最近的士卒。
而此時,陳玄帆正背對著它,將菜刀砍進一頭黑毛僵尸的腹下。
一道血痕在他的額前往外滲著血絲,眼睛瞇起,嘴角含著一絲笑意。
像是沉浸在又殺了一頭僵尸的勝利中,對身后的危險一無所覺。
“陳玄帆!”眼看僵尸黑長的指甲,朝著陳玄帆的背心落下,劉一勇急的大吼。
“沒事,我……我靠!”陳玄帆聽到他的吼聲,踢腿躍起后空翻,手中黑鍋兜頭向下,砸!
動作一氣呵成,妙到巔峰。
嘴里還想說一句,老子感覺到身后有僵尸了,不用擔心。
結果鍋砸下去了,才發現不對。
這家伙怎么被泡發了嗎?
還是搶奶搶的多。
咋大了一圈?
黑鍋和僵尸的爪子正好對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本就懸在空中的陳玄帆,直接撞飛了出去。
陳玄帆只覺得一股震蕩之力,落到了胸口,“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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