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四合院:我的穿越為啥這么陋 > 第9章 神刀九式,我劈!
  招鬼旗。

  這東西一聽名字,就知道是用來干什么的。

  旗桿約有一尺長,卷起的紅黑色夾雜的彩色帛畫展開,上面繡有蛇龜和一個大大的招字。

  旗上四條飄帶垂下,搖動之間,數股陰風打著旋兒的,出現在了不大的前院。

  陰風下有灰黑色的煙霧,若隱若現的有人影子在其中,眼眸血紅。

  “他耶耶的!怎么會有這么多鬼魂?那些禿驢牛鼻子們都是怎么超度亡魂的?光拿錢不辦事!”

  王牢頭一邊揚手拼命的往身前扔紙錢,一邊破口大罵。

  縣衙里每年都專有一筆錢,用來布施給僧道們,超度縣城內外的亡魂。

  每逢歲首元日,夕元,中元,下元到歲尾的冬至、除夕,大唐境內官府都會組織盛大的花燈會,超度亡魂,擊鼓驅疫。

  除此之外,還有上巳、寒食、清明、端午、中秋、重陽等等節日,百姓也會自發的進行布施方外之人,請他們念誦經文,度化游魂。

  只要是做法會,王牢頭家里的婆娘就沒少隨富戶一起布施僧道。

  不光給錢,還給米面布匹,蒸好的饅頭,腌制的小菜。

  他氣的不只是這些鬼被邪教中人招了來對付自己。

  還有他家花出去的錢。

  那幫家伙竟然拿錢不好好干活!

  不然哪來的這些鬼!

  王牢頭把手里的紙錢扔盡了,拍拍手叉腰,氣哼哼的嚷嚷道:“老子明天就去廟里把咸菜要回來,帶給兄弟們下酒!”

  其他獄卒多半都是頭回見鬼,沒有經驗。全都嚇得兩股戰戰,額頭鼻尖直冒汗。

  這會兒見王牢頭這般,倒是心安了一些。

  牢頭既然都不害怕,還惦記著明天去要咸菜,想必今晚是沒什么危險了。

  陳玄帆瞥了一眼王牢頭,心說這旗子可不興立呀。

  豎大旗,倒的快。

  剛要張嘴卻先咽了一下口水。

  大缸腌制的小咸菜,細細的切碎了,再點上幾滴胡麻油,拌上一拌,吃起來就是香咸爽脆。

  再配上度數不高,入口微微辛辣中還帶著一點點酸的渾酒。

  ……吸溜。

  當然,拌咸菜的時候,要是放點蔥絲,再澆些香醋,味道會更豐富。

  陳玄帆想著又忍不住舔了下嘴角。

  望向小院里舉著旗子的黑斗篷,眼里冒出了兇光。

  不知道是哪個家伙踩了咱的蔥,但這家伙明顯是領頭的。

  一會兒有機會就逮著他揍,給蔥報仇!

  陳玄帆這也是頭回見鬼,心里也有點緊張。

  不過也只是緊張,而不是害怕。

  直覺告訴他,這些鬼傷害不了他。

  鬼,也是大小之分的。

  眼前的這些很顯然都是些沒有修為的孤魂野鬼,屬于小鬼級別。

  陽氣重的人都不用怕他們。

  是普通人最容易遇見,也最熟知的東西。

  陳玄帆就在一本游記里看到過,詳細的記載。

  鬼,不是人死之后都能成為鬼的。

  人死如燈滅,陽壽盡了,人的三魂七魄就在肉身上待不住了。

  三魂者,天魂,地魂,命魂。

  人死天魂散,地魂留于肉身,同歸墓地。

  只剩下命魂,也稱生魂。

  這時候會有陰差來將生魂勾走。

  不過陰差勾魂是有時辰限制的,生魂卻有可能會早上一時半刻離開身體。

  如果陰差沒能在規定時間之前,將生魂找到帶走,就得先行回去。

  至于為何不能延誤時辰,陽間人不得而知。

  這些被漏掉的生魂,還有第二次機會,就是被本地城隍駕下的小鬼發現,抓去城隍廟里,等著被接去陰間。

  要是時運不濟,這兩者都錯過了,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巡夜的夜游神。

  夜游神巡查各處,以防有新喪之人滯留陽間,也是他的司職所在。

  七天為限。

  人死后七天之后,必須離開陽世。

  因為七天之內,七魄會逐漸散盡。

  生魂沒了七魄,也就沒有了七情六欲,沒有了神智,失去了為人者的根基,不再受天地庇佑。

  一陣風吹過,能使得生魂破碎重歸天地。

  但少量生魂,會在七魄散盡之前,被陽間的污濁陰煞之氣所沾染。

  生魂仍在七魄未散盡,便會化為鬼。

  這樣化作鬼的生魂,都不是死后立刻化鬼,而且七魄缺失,所以神智不全,不知修煉,只能憑借本能,追逐陰煞之氣,躲避陽氣。

  實力低微,腦子也不好使,才會被稍加煉制,法器都算不上的招鬼旗招來。

  要對付他們,辦法多得是。

  紙錢,柳條,童子尿。

  晚飯吃過蒜,陽氣又重的人,對著小鬼哈氣都能把鬼攆走。

  所以王牢頭他們才會拼命扔紙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

  沒有天魂和地魂的鬼,就算神智尚在,也會被七魄驅使。

  七情六欲就像是被撒開了的哈士奇,根本不受生魂所控。

  喜、怒、哀、懼、愛、惡、欲,被無限放大。

  所以有些鬼會不受控制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聲音還十分難聽。

  叫的狼都嫌棄,忍不住怒罵之。

  據說鬼哭狼嚎就是這么來的。

  真假不得而知,但道理應該沒錯。

  也就是說,鬼身上至少有七個bug可以卡,加上腦子不好,漏洞就更多了。

  那是不是要一一分辨?

  完全不用這么麻煩。

  撒錢就行了。

  愛財之心,恐怕是所有欲望中,最根深蒂固的。

  有不愛財的,有不愛美色的,有不貪戀權勢的,其他欲望都可以舍棄,唯獨錢財不可以。

  人在世間行走,沒錢寸步難行。

  圣人都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更何況是沒有了人性中的克制,只有人之本性中的劣根性的鬼。

  沒有一只鬼能逃脫紙錢的誘惑,如果他抵制住了,那一定是撒的紙錢不夠多。

  陳玄帆將之理解為條件反射。

  反正從眼前的這些小鬼來看,這個也是經過無數次驗證的經驗之談。

  駕著陰風向著獄卒們卷過來的鬼,碰上迎面而來的紙錢,就像是被大壩攔住的水。

  立刻就停了下來。

  然后原地打轉,竭盡全力的企圖將撒過來的紙錢,都卷起來帶走。

  陰風陣陣,卻除了讓前院有些冷,連人的汗毛都沒傷到。

  “兄弟們,抄家伙!”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王牢頭見大家手里的紙錢都扔的差不多了,就將腰中別著的纏著柳樹條的桃木棍抽了出來,叫道,“上!”

  趁著黑斗篷還沒反應過來,當先一個沖上去,對著陰風上下揮舞,就是一陣爆錘。

  獄卒們習慣了聽從他的命令,一聲令下,也都揚起柳條嗷嗷叫的跟了上去。

  陳玄帆也不例外,興奮的臉泛紅光。

  打鬼,這事兒以前可是沒機會干的。

  頓時,陰風大作,鬼發出了凄厲的慘嚎哭叫。

  ……聲音的確難聽,直沖天靈蓋,讓人想捂住耳朵。

  不對,鬼哭嚎的聲音有古怪。

  陳玄帆眉頭微皺,身邊其他獄卒沉浸在打鬼的英勇之中,似乎沒有感覺到。

  “退!退回屋去!”王牢頭在這個時候大聲喊道。“捂著耳朵撅腚往回跑!快!”

  大喊之后,他就像自己說的那樣,抱頭彎腰撒腿就往屋內跑。

  其他獄卒一見,當然是有樣學樣。

  回到屋里,王牢頭就先踹了身邊跑慢了一步的獄卒一腳,罵道:“聾了?叫你撅腚往回跑,沒聽見?還有誰沒回來嗎?沒有就關門!都把黑狗血拿出來,倒一點在手心里,涂耳朵和腦門上,快點!”

  “頭兒,就不用涂了吧,我們又沒中邪。”被揣了一腳的獄卒,捂著腚嘀咕道。

  “沒中邪?”王牢頭瞪起了眼睛,“就你這憨貨懂個屁!被鬼氣沖撞了都不知道。你當被鬼的陰風吹到是小事兒嗎?也就是仗著身強力壯血氣足,要是女人孩子得非得生場大病不可。還有那鬼嚎聲,沒聽見?不涂你試試,明天看誰頭疼!都別廢話,照我說的做!趕緊的快點!”

  他說到底是個普通人,雖然閱歷豐富,知道一些手段,但并不常用。

  剛才的一番動作,心里的一根弦也一直繃著。

  現在借著罵下屬的機會,發泄了一番之后,有些冷靜了下來。

  王牢頭深吸了口氣,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屋里的弟兄。

  數了下人數。

  “嗯?”人數不對!

  有人沒回來!

  再掃一眼,王牢頭就看出來誰沒回來了。

  當即就急了,低吼道:“陳玄帆那小子呢?”

  “啊?他沒回來嗎?”王九正往腦門上涂黑狗血,聞言抬頭一看,傻眼了。

  陳玄帆還真不在。

  都不用看第二遍。

  那張白凈的俊臉,只要在屋里,一眼肯定就能看見。

  “耶耶的!這小子不會就因為幾跟蔥,去跟賊人拼命吧?”

  王牢頭臉一下子就黑了。

  轉身到了門前,從門縫里往外看。

  正好看到陳玄帆背對著門站著,目視前方。

  被卷起陰風的鬼,圍在了中間。

  看陰風的數目,院中的鬼竟然又多了幾只。

  “頭兒,怎么辦?要不要出去救人?”王九湊了過來,焦急的問道。頭上的黑狗血沿著臉往下淌,他也顧不得擦。

  當了十幾年獄卒,他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被鬼這么圍著,就算不會死,這么折騰下來,孩子也廢了。

  陰氣入體,命不久矣。

  “等等,讓我想想。”王牢頭眉頭緊皺。

  知道賊人有可能劫獄,應對之策他是早已想好的。

  既然是晚上來,那賊人就算有修為在身,應該也高不到哪去。

  不然此時城內空虛,完全可以無所畏懼的白天來將人搶走。

  所以才按著以前的經歷,提前做好了準備,守在監牢前院。

  這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若是猜錯了就因公殉職,家中有撫恤,日子還能過下去。

  看他若是不守在這,縣令回來也饒不了他。

  朝廷法度更是饒不了他。

  面對邪教中人未戰先躲,和面對叛軍棄城而逃同罪。

  三族之內都抬不起頭來。

  公家的飯,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幸好這次運氣好,和他想到一樣,對方的確人數不多,而且為首之人還是個不入流的練氣士。

  否則不會帶著這么廢物的屬下出門。

  當見到對方一伙人老老實實從前院翻墻進來,手下人又狀況百出的時候,王牢頭心里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強者有強者的尊嚴。

  接著對方拿出了招鬼旗,王牢頭心下更是一喜。

  這次不但命保住了,牢頭的位置也能保住。

  那旗子他見過,連法器都算不上,只能用來召喚鬼魂野鬼。

  但凡有點道行的,都用不上。那些人驅使小鬼,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過是抬抬手就能做到。

  役使大鬼惡鬼則需要法器。

  會用這種招鬼旗的人,最多是一只腳踏上了修行之路,另外一只腳還在外面懸著。

  而用這種手段,也說明對方用拳腳對付不了獄卒們。

  不然何必費事,早一擁而上將自己等人打暈或者打死,沖進大牢去了。

  因此,早有準備的王牢頭當即立斷,帶著手下出去攔住了賊人……招來的鬼。

  紙錢開路,柳條和桃木棍一擁而上。

  這些都是民間所知的對付鬼的招數。

  當然,靠這些手段無法將鬼打死或者驅走,所以打的鬼兇起來,他便帶著人毫不戀戰的退了回來。

  因為目的已經達到了。

  紙錢還在,被貪念左右的小鬼,不會再聽從招鬼旗的驅使,只會在原地打轉,想將更多的紙錢帶走。

  又被柳條桃木棍打出的兇性,敵我不分,任何靠近之人,都會被它們當做敵人攻擊。

  如此一來,這些被賊人招來的小鬼,反而成了一道阻礙。不解決它們,賊人也別想從前院過去。

  算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獄卒這邊,只要躲在屋內等著。時間拖延的越長,對他們越有利。

  就算賊人有手段驅散小鬼,王牢頭也不準出去了。

  放他們進去,然后堵在后路上,關門打狗。

  打的過,就立功受賞。

  打不過,就再跑回來躲著。

  反正有了之前的這次出手,他就不用擔心會被上面追究。

  劫獄的賊人帶走同伙,定然是要立刻往城外跑。

  到時候他們再追出去。

  若是縣城里有人能攔著他們,就上去助威吶喊幫幫場子。

  沒人能攔住,就追著他們把人送出城。

  只要他們不對百姓出手,事情到此就了結了,剩下的事情也就和他這個牢頭無關了。

  王牢頭將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他就沒想到會有人因為幾棵蔥,要和邪教之人拼命!

  這是人能干出的事兒嗎?

  陳玄帆就干了。

  于是,王牢頭不得不面臨一個新的問題。

  到底要不要冒險出去,把那小子救回來。

  救,賊人被他們發現行蹤并攔住,卻沒有立刻退走,肯定有別的依仗。

  不救,這是自己手下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送死,也有些說不過去。

  再者說,陳玄帆下值后回的是萬家。

  雖然不知道他和萬家的關系,但人要是這么死了,萬家會不會找他的麻煩。

  身邊這么多人看著,消息也瞞不住。見死不救,傳出去他在安陽縣怕是待不安穩了。

  也罷!

  王牢頭一咬牙,轉身對王九道:“我去救他回來,你們準備開門接應,聽……”他準備出去后,抓住著陳玄帆就往回跑。

  能救回來就救,救不回來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待不下去最多換個地方,命更重要。

  可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他看見院子里的陳玄帆將頭上的幞頭,扯下來扔到了一邊。然后左手從腦袋后頭,拽出來一口大黑鍋。

  同時,右手拉出來一把菜刀。

  然后猛然躍起,口中叫道:“神刀九式!我劈!”

  刀光雪亮。

  泠泠鈴鐺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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