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才發現天色大亮,溫暖愣了一秒,摸出手機接通電話。

“溫暖溫暖……”

電話那頭,大甜甜聲音飛揚,“從我進門到現在,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好多預約電話,全都是想約你的課的。你今天來俱樂部嗎?”

看一眼時間,溫暖應道:“我十點到。”

掛斷電話,看看空空如也的大床和主臥,溫暖有一時的怔忡。

浴室沒人。

書房也是沒人。

急急走到樓下,廚房也沒人。

理智告訴溫暖,婚宴是真實的,她和謝聿川復合,他帶她去宋宛儀家,她還收了禮物和億里挑一的銀行卡。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客廳里干凈整齊的像是樣板間。

沒有她落在這兒的披肩。

也沒有拆出來的包包,和裝過禮盒的白色紙袋。

有那么一瞬間,溫暖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妄想癥。

她以為的那些真切存在,都是她無端的幻想。

急急走去電梯口,想去車庫看看謝聿川的車是不是在那里。

溫暖上前。

電梯打開。

正對上拎著購物袋的謝聿川走出來。

只一眼就看出了溫暖臉上的茫然和眼中的慌亂,謝聿川一愣。

“謝聿川……”

溫暖撲上去抱住他,“我以為你不見了,我以為那都是我的夢……”

袋子掉落。

謝聿川環住溫暖的腰,“暖暖,我在!”

熟悉的松木香味充滿鼻腔,耳邊還能清晰的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溫暖高懸的心咚的一聲落回肚子里,踏實下來。

“我得趕去俱樂部了……”

在謝聿川唇邊親了一下,溫暖轉身跑回臥室洗漱換衣服。

再下樓,就見謝聿川也已經穿戴好,一副要陪她去俱樂部的架勢。

邁巴赫駛出御水灣,溫暖拎起袋子,里面是謝聿川給她準備的快手早餐。

咖啡。

三明治。

抿了口咖啡,苦味轉瞬即逝,濃郁的奶香味纏綿不散。

溫暖回頭看向謝聿川,“謝謝老公!”

眉梢輕挑,謝聿川眸底含笑。

溫暖到接待大廳,一進門,大甜甜就遞過來一張預約表,還沖接待室的方向揚了下下巴,“預約試課的這些先不提,接待室那兒已經有個客戶,電話都沒打就直接來了,點名就要你。”

從前也有點名要溫暖做私教的客戶,不過都是類似孟小禾一樣,過來挑釁看熱鬧的。

可經歷了昨天婚宴那一幕,溫暖心知肚明,這些人與其說是來學馬術的,倒不如說,是來守株待兔的。

果然,推開接待室的玻璃門,迎面看過來的那張面孔有點眼熟,都是溫暖打過照面的。

確切的說,是昨天想跟謝聿川攀談卻沒擠進人堆里的其中之一。

目光落在溫暖身后,眼見她關了門,男人臉上有些失望。

卻還禮貌的打招呼,“溫小姐你好,我姓秦,昨天婚宴上,我們見過的。”

溫暖頷首,“秦總你好!”

秦夫人起身,“溫小姐,我們是來給我家瑯瑯報名的。我家瑯瑯從小就喜歡馬術,但是他身體不好,所以我們也沒放心讓他學,溫小姐是國際馬術冠軍,能力和資質都無可挑剔,所以我們希望,能由你來擔任我家瑯瑯的馬術教練。”

“瑯瑯,快跟溫教練問好!”

女人推了下兒子的胳膊。

溫暖看向一旁的少年。

十四五歲的少年,一張臉帥的像是漫畫里走出來的花樣少年,身上卻已經有了那些豪門闊少身上的紈绔氣。

像是故意想要惹怒她,秦瑯目光冷冷的看向溫暖,“你就是溫暖啊!”

沒起身不說。

眼里也沒有一丁點的重視。

可見,是父母為了結交帶過來的工具人。

溫暖忍不住有點兒同情他了。

下一瞬,咯吱一聲,正對上起身踢開椅子看過來的秦瑯。

少年目光兇狠,“你在同情我?”

溫暖一怔。

秦瑯繞過辦公桌走到了她面前,“你不會真的覺得,你傍上謝九爺,這輩子就能高枕無憂了吧?”

???

溫暖做夢都沒想到,這句話有朝一日是從一個小屁孩兒嘴里說出來的。

只可惜,秦瑯那句話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他爸媽一個字都沒聽見。

探頭看去,秦夫人笑容抱歉,“溫小姐你別生氣,我家瑯瑯就是嘴巴毒,他其實人很好的。”

被秦總瞪了一眼,秦夫人訕訕的閉嘴,只討好的看向溫暖。

又多了一個工具人。

對那個滿心只有鉆營和攀附,連老婆和兒子都要拉出來當工具人的秦總全沒了好感。

溫暖禮貌的問道:“要試課嗎?”

“要!”

“不用!”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前者來自秦夫人,后者來自秦總。

沒想到二人來之前連口徑都沒統一好,溫暖回頭看向秦瑯,“你怎么說?”

“那就……試唄!”

秦瑯雙手插兜,懶洋洋的朝外走去。

門推開,正看到伸手拉門打算進來的謝聿川。

一掃方才的懶怠,秦總急急起身迎了上來,“九爺您好,我是瑞力實業的秦兆揚。”

能看到秦瑯頓住后加快的腳步。

還注意到了少年繃緊的下顎線。

仿佛對這一切都無法忍受。

溫暖看了謝聿川一眼,回頭看向秦夫人,“我帶他去試課。”

“好,好,溫小姐您忙!”

飛快答話的是秦兆揚,態度間全沒了剛才的敷衍。

溫暖轉身出門。

視線范圍內都沒有秦瑯的身影,溫暖急急追上去,還沒來得及問大甜甜有沒有看到他朝哪兒去了。

再回頭,正看到立在墻邊廣告宣傳圖前的秦瑯。

接待大廳的一整面白墻上,張貼的全都是千騎俱樂部內馬術師和馬術教練們的形象海報和大小獎項。

一眼看去,排在第一的溫暖是唯一的女馬術師不說,獎項也是最少的。

拋開獎杯含金量不提,只看海報版面,溫暖形象最美,資歷最淺。

“溫暖……”

看到了秦瑯眼睛里一閃而過的亮光。

溫暖直覺不會是什么好話。

果然,少年一開口,刻薄又難聽,“溫暖,你這千騎頭號馬術師的名頭,不會是像娛樂圈那些女明星一樣,一路睡上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