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在旁邊聽了,便輕聲對朱如玉道:“夫人,老爺一個人在病房里呢,您先回去陪他吧!我在這兒守著。”

    朱如玉想到傅億陽晚飯都還沒吃完她就匆匆忙忙跑出來了,飯菜還放在桌上,他自己不知道有沒有吃。而且他現在下不了床,口渴想喝水也沒辦法自己倒,甚至想上廁所都不能自己去。想到這兒,朱如玉心里便隱隱有些著急。

    再則,在這里守著也幫不上什么忙,于是朱如玉頓了頓,便對王媽道:“王媽,那你這里守著,有消息立刻去通知我。”

    王媽點頭道:“好的。”

    朱如玉剛剛離開,里面便隱隱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呻吟。

    覃潭心頭一緊,連忙扒在窗戶上看,還是什么也看不到,便急聲問陸清寒:“清寒,你聽到念念的聲音了嗎?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不會有事兒吧?祁夜不是配制出解藥給她服了嗎,怎么……”

    陸清寒抿緊了唇,貼在窗戶邊聽了一會兒,道:“解毒的過程也很痛苦,痛苦程度不亞于生孩子。”

    “這么痛苦?”覃潭臉色一白,抓緊了陸清寒的手,問:“剛才你說要三個小時才能把毒清除干凈,難道要痛三個小時?”

    “應該是。”陸清寒回道。

    其實不止痛三個小時,這毒太厲害,解毒本來就是一個以毒攻毒的過程,當“潛伏者”的毒清除了,身體的痛苦只是減輕一些而已,她體內還有解藥的藥性,所以至少要十來個小時,才能完全化解,然后身體的痛苦才可以徹底緩解過來。

    陸清寒看覃潭聽到念念要痛三個小時都嚇白了臉,便沒有告訴她實話。

    兩人在窗戶邊站了好一會兒,聽到顧念一陣高過一陣的呻吟,心便揪成一團。

    這時,唐乾走到她們身邊,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去那邊坐一下吧!”

    陸清寒朝唐乾看了一眼,然后點點頭,拉著覃潭朝一旁的長椅走去,找了個位置坐下,順便叫王媽也一起過來坐。

    “我在外面聽著都覺得揪心,少爺人在里面陪著,看到少奶奶痛成那樣,還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樣呢!”王媽擔心不已的道。

    這無菌病房隔音效果挺不錯的,不仔細聽的話,根本聽不到里面的動靜。

    不過守在這里的人都是關心里面情況的,自然都豎起耳朵在聽,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憂色。

    覃潭緊緊抓著陸清寒的手,臉色發白。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跑到窗戶下貼著耳朵聽里面的動靜,越聽臉色越白。

    陸清寒實在看不過去她這自虐的行為,便過去將她拉過來,道:“你消停點兒!有祁夜在呢,不會有事兒的。”

    “這窗戶怎么擋得這么嚴實啊,想看一眼念念都看不到。”覃潭在長椅前走來走去,嘴里念叨著:“早知道我早點過來,說不定可以跟著進去看看。”

    “你要是跟進去看到念念痛苦的樣子,估計得嚇暈,到時候祁夜是救念念還是先搶救你啊?”陸清寒好氣又好笑的瞥了覃潭一眼,拉著她坐下來,道:“你好好坐著!看你走來走去的,晃得頭疼。”

    覃潭被陸清寒拉住,才不得不乖乖坐好。

    這三個小時過得尤其漫長,并且十分煎熬,仿佛捱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終于等到病房門打開時,眾人都第一時間沖到房門口。

    覃潭跑得最快,沖到最前面,看到顧念被推出來,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拽住祁夜的衣袖,啞聲問:“念念,她……”

    這三個小時,祁夜也不好受,一邊給顧念清毒,一邊還要時刻注意傅言梟的情緒,就怕他一個沒控制住,把他揪過去打一頓,還真是……身心疲憊!

    不過,幸好捱過來了。

    祁夜長出了一口氣,掃了一眼眾人,才對覃潭道:“有我在,她能有什么事兒?放心,毒已經清除了,睡一晚上就沒事兒了。”

    聽到這話,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謝謝祁醫生,謝謝!”王媽激動不已的拉住祁夜的手道謝,然后轉身便朝傅億陽的病房跑去。她要去給老爺和夫人匯報這個好消息。

    祁夜回頭看了一眼推床上的人,道:“可以送回病房了。”

    仍是由谷子和阿莫將顧念推回房的。

    推床上的顧念臉色白得毫無血色,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濕了一大片,連發梢都濕答答的貼在額上。此時她眼睛是閉著的,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經歷了那番痛苦暈過去還是累得睡過去了。

    而傅言梟一直握著顧念手沒松開,眼睛也一直盯著顧念,谷子和阿莫推著推床的時候,他也一直跟在走,不過步子看起來有些機械的僵硬。

    一行人將顧念送回病房,陸清寒卻沒有跟進去,而是跟在祁夜身后,輕聲問:“傅言梟怎么了?怎么看起來怪怪的?”

    “嗯。”祁夜用舌尖頂了頂后槽牙,然后笑了一下,道:“被他媳婦兒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