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這份上了,瞞啥呀,再說了,人家大主任就在這兒等著姜老五呢。

  所以,姜嫻爽快的應了:

  “是啊,錢主任特意來給我哥送清大的錄取通知書呢,說他考了咱全市第一名,是全省的第三名呢。”

  說完,姜嫻也沒有停留,就施施然的走遠了。

  人群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后,轟然炸響。

  這時候也沒人在意姜嫻早就走了,一群人已經陷入了瘋狂的討論之中。

  “她說是清大,據說是咱華國最好的大學?”

  “我就說吧,姜老五一點兒不賴,肯定能考上,你們還不信,說他沒拿到錄取通知書。”

  “誰說我不信,我早說過了,他出生的時候,那天夜里雷聲特別大,那雨下的跟往下倒一樣,怎么說來著,肯定是天上文曲星老爺下凡才有這么大動靜。”

  “啊,早知道他這么厲害,我就把我家福丫嫁給他了,我家福丫跟他是小學同班同學尼。”

  “我說談家的,你可真是臭不要臉啊,還把福丫說給人家文曲星老爺?照你這個說法,我家大妞跟文曲星老爺還是初中同學呢。”

  “老大,你不是跟姜老五也是同學嗎?你說說看,你要是好好念書,你現在是不是也是大學生了?”

  “哎呦,娘哎,你干啥呢,松手,怎么能在外人面前揪兒的耳朵?你孫子看著吶。”

  “你們覺得我家云姐長的好看不,若是我去姜家說,讓他家姜小九跟我云姐定娃娃親,他家能同意不?”

  “做夢去吧,你家云姐那樣子太磕磣人了,大嘴小眼睛塌鼻子,還是算了唄?”

  ……

  姜老五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迅速成了村里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他回來拿錢主任特地送來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姜家院子里外都圍的水泄不通了。

  姜老五那一天也不知道摸了多少大小孩子的大腦門,只因為村里有習俗,被有大福氣的人摸腦門,就能得到一樣的福氣……

  一時間,麥收大隊的學習氛圍空前強烈,姜大伯父趁機利用這個機會向公社申請,終于重新把村小學翻建了一遍。

  莫說村里人了,就是姜嫻,看姜老五的眼神兒都有所不同了,這牛人是她親哥,她不與有榮焉才怪,就感覺她五哥從頭發絲兒到腳后跟都在布靈布靈的閃著金光。

  真不怪她如此,而是她深知這一場考試之難。

  如今成績大體出來了,顧云開回來后還特地發電報來關心了一下姜嫻的情況,據說,這一回考試,參加的人數據不完全統計得有四五百萬人,可是考上的,包括中專在內,連三十萬都沒有。

  便是不說這些個數據,這一年以來,姜嫻自己親身經歷過,那就痛苦、挫敗、孤獨乃至對于未來的迷茫,雖然在此時逐漸消散到無影無蹤,但她依然記得那時候的感受。

  那種寫題目寫到手要斷的堅持,頂著高熱,裹著被子也要看書的執著,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但仍然覺得自己還是寫的不夠多的瘋狂……

  哪怕已經過去了,但這一份經歷,姜嫻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相信,無論是在這條路上走過來,是成功者還是失敗者,這一段心酸卻又難能可貴的過往足夠讓人刻骨銘心。

  但有人就是與眾不同,牛人姜五哥,從頭到尾,作息正常,姜嫻從未見過他熬過一次夜,甚至連拿筆寫題都很少。

  他只有在一種時候會拿筆,那就是她題目又做錯了,需要他講題的時候……

  就這么個……家伙,這么輕松,就考了個探花郎回來?那是不是他多寫幾個字,直接全國第一了。

  想著史書上那些個打馬游街的狀元郎威風凜凜的樣子……

  姜嫻雖然自覺自己也不是一般人,但遇到這種牛人,她是自愧不如的。

  所以,這一崇拜,目光就有點收不住了。

  不過要不說,人家姜老五怎么就能當姜嫻的哥哥呢,在他被姜嫻盯了一日后,他就受不了了,人家可不懂得含蓄為何物,直接道:

  “胖丫兒,你最近都不要看我了,瘆的慌,影響我的食欲。”

  “我要是餓瘦了,你五嫂回來該心疼了。”

  姜嫻好懸沒被他氣的暴跳如雷,有這么挖苦美女的嗎?

  還要在這兒秀恩愛呢,誰還沒有個愛人?!

  自此,什么崇拜啊,什么光環啊,在姜嫻這兒通通沒了。

  她家五哥實在不配她用赤忱的目光對待他!

  姜家大喜,自姜老五拿了錄取通知書,姜大伯兌現了承諾,愣是在春耕的百忙之中,開了三天流水席,只為了給孩子們慶賀。

  過了正月,跨入農歷二月的門,便是陽春三月之時,大家伙兒包括姜嫻在內,行李都收拾好了,就要走了。

  之前有多高興,這會子大家就有多不舍。

  姜家三巨頭畢竟是男人,還能勉強支棱住,姜家三個女主人可就不大行了。

  到了快要走的最后一星期,大家行囊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這三位的臉色是一天比一天差,還硬是要裝出強顏歡笑的樣子。

  尤其是李秀英,這時候的心情,可想而知。

  姜嫻的行囊是李秀英幫忙收拾的,姜嫻甚少看到她媽這般婆媽。

  她媽以前很得體的,舉止做派都帶著知識分子的溫潤,哪里如同現在,念叨的實在太多了,多到都不像她媽了。

  在她媽在五分鐘之內,說了第三次“有什么事情就叫你哥幫忙,他在清大,聽顧珩說,距離很近,有什么事兒,你一個女孩子不要逞強,都讓你哥做!”

  姜嫻嘆了口氣,道:

  “是,我知道呢,媽,你放心,顧珩的堂哥,就是我經常跟你提的云開哥在我學校那邊正好有個屋,借給咱們了,五哥的房間我給他留了,在華都,我會跟五哥相互扶持的,你有空要來看我們呢。”

  李秀英只覺得鼻子和眼睛酸澀到說不出話來,她當然知道,孩子們都提前安排好了,也知道,孩子們都有更加美好的未來,身為母親,不能束縛他們。

  但,突然之間,她的三個孩子就全都離開她,一年半載都見不著一面,甚至以后可能會越走越遠,便是她自詡自己通情達理,還是忍不住心酸難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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