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葉豆腐說是豆腐,實則跟豆腐沒啥關系。

  不過就是將桑葉芽兒用藥杵搗碎,擠出汁水來做的。

  但是,桑葉汁兒粘性不夠,最好再加點黏米粉口味更佳,等這些準備齊全了,再燒點草木灰靜置出鹵水來。

  把這些攪合在一處,用火燒開,冷卻便能凝成。

  放在井水敗過后,切成指甲大小的小塊,淋上糖汁兒,若是家里有果醬的,便加入果醬,得到的就是一道風味極佳的甜點。

  清新怡人,米香濃郁,混雜著糖汁兒和果醬的甜蜜,在一分錢的冰棍兒都能引起追捧和轟動的小村子里,這個東西自然是引起了自家孩子和男人的喜歡。

  除了熬糖汁兒的時候,姜嫻稍稍動了一下,其余的一切過程都是由顧珩完成的。

  這般,一家人倒是吃的開心了,姜嫻自己個兒也吃了,不過她吃的少。

  雖然她身體好,但畢竟雙身子,也不能胡亂糟蹋。

  身為大夫,最是知道,這身體的調養是重在平時的,混亂造作,毀了根基想要重新搭建起來,那是千難萬難,而且這就來搭建的是怎么著都沒有天生的穩固的。

  好比顧大哥那身子,雖說這些年姜嫻費心的替他調養,無有一次間斷,顧珩在外行走,遇上好藥,從來都是先留給顧璁的。

  可便是如此,顧璁也只能是保證不會如從前一般隨時都有命懸一線的可能,要想跟普通人一般健壯那是不可能的。

  能做點家務活兒已是很好,農事啥的就不要強求了,更忌諱的是情緒起伏過大,忌嗔忌怒。

  好在,顧大嫂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操持著,顧家能有今日,顧家人人都清楚,大嫂那是最大的功臣。

  因為吃了甜點兒,尤其是一大兩小,過于貪食,竟然把姜嫻做的全吃光了。

  到了晚間,一家人連晚飯都不想吃了,只顧珩給媳婦兒單單用小砂鍋熬了噴香的米粥。

  這會子不想吃沒事兒,等晚上想吃的時候吃,反正煤爐子里就留了點帶火星的炭,小火溫著呢。

  啥人都能餓著,唯恐餓著他媳婦兒。

  至于倆娃,小娃兒而已,餓不壞的,再說了吃多了積食,晚上睡覺不舒服。

  傍晚,天色微微暗沉,夫妻倆膩歪在一處,坐在院子里,依然手中拿著一漆器珠寶盒子細細品鑒。

  他倆一貫如此,這些個從外面得到的東西,哪一樣,兩人都一起品鑒過。

  其實,便是大禾和大硯都知道,自家爸媽賊喜歡坐一起“玩兒”這些舊東西。

  尤其是大禾,她喜歡串門來著,所以她更有感覺。

  她覺得她爸媽好像跟旁人家的不一樣。

  既不像三墩子家的爸媽,他媽一看到他爸呢,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縮著脖子,連跟自己的孩子說話呢,她都小小聲的,也不知道怕嚇著誰了?

  哪兒像她媽呢,跟她說話說瞪眼就瞪眼,說揍屁股就揍屁股?

  他們也不像小旭旭的爸媽,雖然每次大丫姨母看到周姨夫都很開心,不過兩人在她這個小孩面前,從來沒有手拉手的站在一起或者坐在一起過。

  他們各做各的事情,也就是大丫姨母說話的聲音跟在外面聽到的不同,好像變細了很多。

  他們也和姑姑姑丈不同,姑丈那是看到姑姑,就不像姑丈了,連話都不會說呢。

  有一回,光是聽姑丈跟姑姑說話,她都要急死了,覺得他還不如她這個三歲小孩呢,連話都說不明白?

  她爸媽怎么說呢,就跟那年畫上的漿糊似的,成天黏在一起都不嫌膩嗎?

  啊?就好比她跟大硯吧,雖然分開的久一點,她會想他呢,但若是讓她時時刻刻的跟他黏在一起?

  她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就不知道為啥,就是感覺很可怕的樣子。

  不過,大禾這孩子心大,她也就疑問了一會兒,若是她媽一人,沒準兒她就問了,但她爸在家呢,總覺得這個問題問下去可能屁股要被揍?所以,她才不問。

  大禾吃了甜點就出去玩了,到了傍晚,還沒回來呢。

  大硯倒是在家呢,不過他自個兒玩自個兒的,間或,他抬起眼,瞅瞅兩人,然后再平靜的低下頭,繼續擺弄手中的東西。

  小腦袋瓜子卻轉個不停。

  再小一點的時候,他倒是也愛粘著媽媽呢,可惜他爸不讓,為這事兒,他爸還私下里很嚴肅的跟他有過一次男人間的保密對話,主題是:

  你是個男孩子,不能總是粘著母親。

  他都記著呢。

  其實吧,他雖然心里最愛自己的媽媽,不過,他也不愛粘著人。

  他有他喜歡做的事情。

  他以前就喜歡破壞東西,自年前,他五舅拿了些破舊的收音機過來,告訴他,里面拆出來的東西叫做零件,他就愛上了那些個奇形怪狀的小東西,上面或者拖著這樣那樣的線,大禾覺得丑,看過一眼就不再看第二眼,但他就是喜歡。

  他現在每天都在搗鼓這個,把它們一點點的拆碎,甚至把那些給零件上的線頭拽下來,他樂此不疲。

  今兒也一樣,他就自己坐在院子里的小椅子上玩兒,時不時看一眼膩在一起的爸媽,忍不住皺了皺小眉頭,他倆手上拿著的那盒子有這么好看?比他手里的這些小零件還好看?

  不過,五舅說了,每個人喜歡的東西不一樣,他就和五舅一樣,都喜歡這些零件,大禾喜歡玩,而他爸媽喜歡那些奇奇怪怪的舊東西。

  反正,他知道的,他家里有一個小黑屋子,里面都是這些舊東西,他爸媽時不時的就要拿出來看一看瞧一瞧的,每次都像這樣,蜷縮在一把大圈椅上面,能看好幾個小時。

  大硯就不太懂了,他家又不是就這一張椅子,為啥偏要擠在一張椅子上了?

  不過,這事兒沒人給他解惑,他倒是后來有一次問了一下他最喜歡的五舅呢,結果五舅只是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他,只賣了個關子說:

  這事兒是秘密,只有大人才能知道的秘密,小孩子若是知道了會長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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