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賠我就報官。”魯閑惡狠狠地威脅。

  “報啊!”沈婉全然不怕,還補了一句,“看官府來了抓誰。”這些人闖進她家打人再先,不管怎么說都是她占理。

  魯老爺:“你……”

  “什么東西那么貴重,我來瞧瞧。”云長風背著手走了過來,云家的丫環和小廝見老爺也來湊熱鬧了,便都跟了上來。

  云長風是個商人,而是還是江州城的商人中家業最大的那一批人,魯閑是認識他的,還曾與他同桌吃過飯。

  魯閑一瞧見云長風立刻迎上去道:“云老爺您來給我評評理,我上門來提親,這沈氏將我打出來不說,還將我這些聘禮都給打壞了,您說她應不應該賠。”

  “提親?”云長風眨了眨眼,擰著眉有些納悶地說,“我記得你也沒兒子呀!你這上門兒是來給誰提親的?”他就是明知故意,意在羞辱這魯閑。

  魯閑:“……”

  住在這條街上的人都是怎么回事兒?他來給自己提親瞧著就那么不合適嗎?魯閑在心中憤怒咆哮。

  “魯老爺是來給自己提親的。”徐媒婆解釋道。

  “啊——”云長風的聲音不大,卻拉長了音,那臉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難盡,傷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極強。

  自信的魯閑,再一次遭受了暴擊。

  云長風蹲下,撿起地上斷裂的玉鐲瞧了瞧,說:“棉多,種水差,二十兩銀子不能再多了。”

  玉向來是有市無價的,但是也要看種水和成色,這好的自然是價值千金,這不好的,自然便不值什么錢了。

  又撿起一只摔扁的鳳鐲踮了踮:“這金的成色倒是好,可惜是鍍金的,十兩銀子不能再多了。”這鐲子一看就是銅鍍金。

  “這支簪子……”

  云長風一樣一樣地說著,將那魯閑的臉皮,一層一層地撕了下來,撕得他滿臉漲得通紅。

  將所有的東西的價值都說出來后,趙五娘指著魯閑道:“好哇!我曉得了,你不是上門來提親的,你是想故意激怒我們家夫人,打壞你這一對破銅爛石,好訛我們家夫人的銀子。”

  其他旁觀者也恍然大悟。

  “我說這魯老爺明明也與沈夫人不般配,咋還上門來提親呢!原來他不是沒有自知之明,而是為了訛銀子而來的。”

  “嘖,自從曉得沈夫人一年賣茶就能賣那么多銀子后,真的是啥牛鬼蛇神都來了呢!”

  “哎,這做寡婦的不管有錢沒錢都不容易。”

  沒錢,人欺,有錢,人訛。

  雖然有人上門說親,愿意娶之,這大多都是沖著錢來的,哪里會有半分真心。

  但這不沖著錢來,還門當戶對的人,又不可能娶一個寡婦為妻。

  云長風拍拍手起身,擰眉看著魯閑道:“家里已經困難成這樣了嗎?”這都開始訛銀子了。

  魯閑一張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紅了又黑,就跟調色盤似的,煞是好看。

  他將地上的東西用手指了指,示意小廝將東西都撿起來,沖云長風拱了拱手,扭頭走了。

  他今日這臉算是丟盡了。

  云長風抬頭看著站在門口的沈婉,彎著眼角露出了一個慈愛的笑。

  沈婉笑著沖他福了福,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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