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想把錢花在刀刃上，比如用來付蕭策治腿的醫藥費。
姜素素的想法在柳老爺的意料之中，忙又補充道：“當然了，姜老板只需要每月付一兩銀子就夠了。”
一兩？
天上怎么會掉餡餅？
一兩銀子，就算是在鎮上也租不到二進式的院子的。
但以柳老爺的為人，又不至于在這種事上算計自己。
那就是他有什么目的了。
姜素素索性與客氣的柳老爺直言：“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是有什么打算吧。”
攤開了說，對大家都好。
柳老爺應了聲是，足以證明他的確有些謀劃：“既然姜老板是個聰明人，本官也就和你直說了，確切的來說，不是本官有打算，而是那位當地的甄懷義甄老板有事相求。”
他的目光移到蕭策身上：“甄老板啊，有個兒子，甄老板想把他送進軍營，苦于找不到可信的先生，本官立刻就為他引薦了蕭老板，蕭老板的實力，本官是知道的。”
“而且蕭老板現在可是名聲在外啊，甄老板就托本官一定要把薛老板你請過來，為他的小兒指點一番，也就抵了房子的租金，二位每月給個一兩銀子意思意思就行，若是住得舒心，將來直接買下也是好事。”
姜素素并未直接答應，而是詢問仔細蕭策的想法：“你覺得怎么樣？你如果不想，我們還有別的選擇。”
按她的私心來說，她希望蕭策能培養幾個進軍營的好徒弟，日后重回軍營，就能多幾個可靠的親信，不會受制于人。
另一方面，又擔心蕭策忙起來會頗有壓力。
蕭策思量片刻，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我說了想竭力為你遮風避雨，能有這樣為你分擔的機會，求之不得。”
柳老爺松了一口氣：“甄老板是本地的大戶，稅收幾乎就靠他一個人頂著，二位這下可是又幫了我的大忙了。”
蕭策答應以后，柳老爺寸步未歇，立刻安排人把甄家父子請了過來。
甄懷義年過六十，人卻很精神，說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也能讓人信服。
他兒子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似乎還有些羞恬。
等人走近。
二人這才明白，為什么甄懷義認為兒子找不到可靠的師父。
因為甄家公子的腿腳，也不利落。
短短的幾步路，走的都有些許吃力。
額上細密的汗珠說明，這幾步路都讓他承受著難忍的疼痛。
甄懷義眼含幾許悵然：“小兒年少時出了意外，傷了腿腳，我本想將家業與經商的本事都傳給他，但他一心想進軍營報效家國。不知道先生能不能給瞧瞧，他這腿腳，究竟是能還是不能？”
甄家公子話音堅定，吃疼的喊聲如杜鵑啼血：“我能，再苦我都能。”
蕭策認真的上下打量了薛家公子兩眼，言：“甄公子意志力堅定，便是如我這般，也能習武，但要承受許多常人所無法忍受的苦。”
“斷腿的苦我都吃了，還有什么苦吃不得？”
甄家公子自嘲的苦笑兩聲。
為了打消甄懷義的顧慮，姜素素也附和道：“我也聽說過一位將領，雖然腿腳不利，但精通騎術，箭無虛發。”
原書的確提到過這么一位將領，算下來還是蕭策以后能遇到的徒弟。
書里說，那位將領年幼被親兄長設計摔傷，又與兄長一同進入軍營，在被軍營同袍欺侮之時，遇到了后來的蕭策，教他武學，指引他用騎術彌補腿腳不便的劣勢，當做親兄弟一般照顧。
也就只有蕭策這人會在被人背叛后，還如此真心待人。
可惜書中劇情并未善待他。
那位小將領因親兄長的嫉妒而被出賣，死于敵軍鐵騎之下，馬踏如泥。
倘若他能被蕭策更早收為徒弟，教導身手，或許還能逃回來。
因而蕭策心結加重，也就給了人可乘之機。
姜素素猛然反應過來，詢問薛家公子：“薛公子，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兄長，也是要參軍的？”
甄家公子的神色一瞬間冷了下來，幽暗的眸底對此只有深深的厭惡：“不錯。”
甄懷義并未察覺到兒子對兄長的厭惡，甚是感慨：“我這兩個孩子，也就老大對家業有些興致，可聽說二子想要進軍營，老大也說要習武，以后在軍營中好保護二子。他們兄弟兩個，著實是手足情深啊。”
“夫人你怎么知道這事的？”
甄懷義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也沒提過這事。
姜素素當即答道：“來時，柳大人提過一嘴。”
鍋被甩到了柳老爺的身上，柳老爺一時也吃不準：“好像，好像是說過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