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祁北辰看的最認真的一次,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裴依依竟然瞞了他這麼多。

  他們一開始商討的戰略中,可沒讓她去冒險弄什麼殺傷性的東西。

  裴依依將合成後的液體,放置桌麵,然後讓所有人散開,跟祁北辰說,讓他射一箭到桌子上。

  轟隆

  一聲巨響,火焰四起。

  桌子上的東西,全被震落,而他們腳踩的地麵,也跟著震了一震。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火光後,被震裂的桌子。

  就那麼點玩意,威力就如此大?

  裴依依看著目瞪口呆的他們,不禁感歎,還好她沒把加強版的用上,不然他們眼珠子都得掉下來。

  “三皇子,這次你可看清了?”..

  裴依依當然不希望這東西用在戰爭中,不過隻有自己強大了,外敵才不敢來的犯。

  這東西,我有,我可以不用,但不代表能讓你看輕我,時不時的來挑戰我。

  三皇子的臉色,如她所想的那般漂亮,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應該是想明白了,她剛才還是手下留情了!

  “你這東西,能用在醫藥上?”

  說話的是,不知何時被吸引過來的皇帝,眉頭緊鎖,肖似祁北辰皺眉的樣子。

  裴依依立刻回道:“此物用於心髒治療,藥名是救心丸,有案可查。”

  “朕倒是聽說話此藥,很多老臣,還真給朕推薦過。”

  裴依依倒真沒想到,這東西已經在上層打開市場,不過聽皇帝這意思,他自己還沒用過。

  轉目一想,他有仙師煉製仙丹,想來還是信不過民間的東西吧。

  “是藥三分毒,都有兩麵性,端看怎麼用!

  若想醫人,那它便是聖藥,若想害人,那它就是毒藥。”

  裴依依就道。

  “你這話倒很有見地。”皇帝慢慢坐回上首。“我記得,民間有一位叫醫仙的,發明了青黴素,這才遏止了民間人畜傳播的疫情。”

  裴依依皺了一下眉,不知道皇帝此時提她的馬甲幹什麼。

  然後就偷偷掃了一眼,已來到她身側的祁北辰。

  卻見他眉頭如皇帝一般緊鎖,看著上麵,沒有看她。

  裴依依心中幾轉,想不透皇帝要幹嘛,就沒有接這個話茬。

  說實在的,祁北辰一直不讓她出去經商,她唯一剩下的馬甲,就這個醫仙了。

  如果此時邀功,頂多給點獎賞,但哪有自由可貴,得不償失的事,她自然不能做。

  “當時醫仙就說,真菌用的對路,就是救人良藥,若用錯了地方,就是殺人武器。”

  裴依依心中一凜,沒有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這皇帝不但知道,竟然還記得。

  聽著他這好像意有所指的話,她一時心頭發慌。

  莫不是,這老頭發現了她的洞窟,在這點她呢!

  或者是,覺得她壟斷了市場,就好比這個話題,在遲疑啟不啟用她這個元王妃?

  用的好了,是一柄利劍,失了掌控,就……

  就什麼,她現在也講不出來,但是這幾天皇帝都沒有找過她。

  當然,也可能是皇帝壓根沒把她當回事,是她自己把自己當根蔥了。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這皇帝,對她關注度很高啊!

  此時扯出醫仙,可不見得沒有目的。

  裴依依收斂心神,等著他的話茬。

  “你說的與北漠通商,可是早有此想法?”

  沒想到,皇帝又轉了一個意料不及的話題,裴依依就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幾日,先是因為玥貴妃的事,沒有在繼續國債的話題,好在後來皇帝已經命令戶部著手。

  她以為與北漠通商的事,他沒想通呢,沒想到,竟然還能回來問她。

  裴依依沉默了一下。

  皇帝態度不明,雖然通關了國債的事,但她不能操之過急。

  畢竟與北漠之間的關係,一直不睦,一直都是走私,還沒有明目張膽做生意的,如果她說的深了,弄不好什麼時候,就給她壓一頂通敵叛國的帽子戴。

  “在商言商,臣婦一介商賈,也隻能用商人的角度,看待事物。

  與南越通商,每年交稅近七百萬,可因戰亂修繕的店鋪,與北漠接壤之地,每年損失都遠超七百萬。

  捐贈的糧藥,每年也要有這個數。”

  說到這,她抬頭看了一眼皇帝,見他沒表態,繼續說。

  “西嵐與北漠聯姻,是利益交換,西嵐因此節省了上千萬的軍費支出,但卻並沒有將利益最大化。

  如果西嵐與北漠起戰,每年各自虧掉各自一千萬,滄瀾國可就是坐手漁翁之利了。”

  裴依依隻能用西嵐與北漠舉例子,拐彎抹角的說著戰爭的得失。

  她相信,皇帝自然能算得清這筆賬,眼下不過是為了麵子。

  如果與北漠通商,就好比你與某個競爭對手,一直在爭同一個資源,但是現在上頭讓你們合作,當然會有人不願意了。

  這件事可能比推銷國債要難多了,因為北漠習性野蠻,有白拿的東西不要,怎麼可能會用東西來交換。

  就算滄瀾國的皇帝轉過了這個彎兒,也得有人去幫北漠那幫人轉彎兒。

  而在此之前,還得需要北漠同時與滄瀾國釋放這個信號,而不是滄瀾國透露出,想跟對方做生意,北陌卻嗅之以鼻,那這件事情就走到了死角。

  “三皇子有何想法?”

  沒想到皇帝卻把話題扔給了三皇子。

  那三皇子正鬱悶,連輸兩局,一聽這話,立刻上前。

  “自然不能與那幫強盜為伍,就他們那麼反複無常的性子,跟他們做生意,絕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哦?”皇帝目光沉沉的看他,“如此說來,你已經打算願賭服輸了?”

  三皇子臉上一僵,眾目睽睽下,隻能向裴依依匆匆拱了拱手,“王嫂。”

  裴依依被皇帝這出,弄了個雲山霧罩,根本沒有勝利後的喜悅,也就顧不上三皇子態度敷衍。

  “西域使臣快到了,便由三皇子代朕前去迎接使臣吧!”

  話音一落,三皇子一掃推頹廢,興奮道:“兒臣領旨。”

  裴依依與祁北辰驚疑不定的對視一眼,越發不明白這皇帝是啥意思。

  讓三皇子代表皇帝迎接西域使臣,那可就是在說,讓他代表滄瀾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