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剛來到門外,牢內立刻響起兩道殺豬般的叫聲。

  裴依依身子一顫,卻轉瞬被祁北辰擁進了懷。

  那個聲音還在持續,聽得讓人直心翻個。

  她沒有推開他,卻把歡兒的手握的緊緊的。

  不是裴依依也學會了這裏的私刑,而是若非他們來的趕巧,歡兒這張臉就要毀在那兩潑婦身上了。

  她知道歡兒一向心善,輕易不願惹事,必定是她們太過分了,才會出手。

  正在大理寺卿,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在何處時,另一邊的男牢傳來高呼。

  “封鎖整個大理寺,不準任何人進出。”

  大理寺卿不知發生了何故,但聽那聲音方向,臉上一變,與祁北辰說了句失陪,就匆匆走了。

  祁北辰似想到什麼,命劉雲劉虎保護好元王妃。

  之後看了一眼裴依依,也匆匆跟了上去。

  剩下的他們四人,是在一處拐角那裏,周圍並沒有牢房。

  裴依依拿出藥膏,給歡兒止住臉上的血。

  “歡兒,你記住,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才能去幫助別人,如果自己都無法保全,一定不要莽撞。”

  歡兒雙唇哆嗦,還以為裴依依怪她衝動砸傷祁北辰。

  當下裴依依無法解釋,收好藥膏後,在她掌心快速寫了幾個字。

  這本來是她們之間的小遊戲,因為默契度太高,之後玩著無趣,都很少用了。

  歡兒一愣,但是立刻感覺到她在寫著什麼字。

  等裴依依停了手,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久等祁北辰不回,裴依依想帶歡兒先離開此地,但是沒有想到,各處出口,已經被官差包圍。

  她正驚疑間,卻聽到身後的歡兒,跟劉雲道謝。

  “那日多謝劉將軍幫忙求情!”歡兒臉上紅紅的。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出手幫她了。

  “姑娘客氣了。”劉雲一臉正氣,“歡兒姑娘行事颯爽,本將欽佩。”

  聽到這句誇讚,歡兒臉上更紅了。

  剛才她在牢裏,雖然被兩個婆子掐,但她也不甘示弱的把她們頭發都薅下來兩撮。

  颯爽,是說她打架潑辣吧!

  裴依依轉眼看過來,眸光一動。

  這兩人脾氣倒對路。

  正浮想聯翩時,那頭聲音越來越吵雜,好像很多人四處搜查的聲音。

  眼見出不去,裴依依不得不去那邊看看。

  想了想,她讓劉雲陪歡兒留下了,畢竟她受驚過度,男牢那邊,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歡兒久在裴依依手下,向來知道何時做何事,知道裴依依有正事要辦,就沒阻攔。

  來到男牢,裴依依就發現很多官差都行事匆匆的,在每個牢內查看著。

  見到她,都是一愣,後來似想到什麼,都沒有再看。

  裴依依一路暢行無阻的往裏走,直到走到一處拐角,才發現祁北辰的身影。.

  還有一位大理寺卿,眉目倒與薄彥有幾分相似,想來應該是淮陽侯府的大公子。

  祁北辰聽到動靜,轉目看來,臉上一變,立刻迎上來。

  “依依,你來這做什麼?”

  見他如此反應,裴依依想了想,“不會是國舅出事了吧?”

  說實話,以祁北辰現在這個段位,還真沒幾人能讓他一直愁眉不展的。

  祁北辰一怔,感歎什麼都瞞不住她。

  “謝韞死了,仵作正在驗屍。”

  裴依依挑了眉。

  難怪不讓她進去,都已經開始驗屍了。

  那就是說,死因蹊蹺唄!

  話說回來,怎麼這謝家一進牢獄,總被人滅口啊!

  要說那謝玉天天胡吃海造的,早死有可能,但是國舅可是養生達人,聽說就一個老婆,可是相當自律了。

  這麼一想,就想過去看看這位國舅。

  但祁北辰可怕她回去做噩夢,根本不讓,正僵持間,那位薄大人走了過來。

  “拜見元王妃。”

  裴依依也隻是隨手救了他弟媳婦,和兩個龍鳳胎,沒想到他這麼大官,給她行了這麼大禮,就嚇了一跳。

  薄大人卻臉上一曬,掃了祁北辰一眼,又看回裴依依。

  “元王妃曾一日捕獲上元節兩位歹徒,還一日查清戶部庫糧縱火殺人一事,今國舅死的蹊蹺,不知……”

  沒等他說完,已被祁北辰攔住,“這是你們自己的事,為何要我家王妃操勞。”

  薄大人臉色尷尬至極,不得不收了口。

  裴依依拍了拍他的手,“反正都來了,就看上一眼。”

  她還真想看看這個禍國殃民的國舅,淒慘的下場呢!

  這個壞蛋,還想暗地裏給她大哥使絆子,活該他被滅口。

  不過是不是滅口,她還真得看上一眼,別是這貨為了保上邊的人,自己給自己結果了。

  祁北辰看她實在好奇,隻得伴著她往裏走,但是等她走到牢門那,立刻伸手擋在了她前麵,隻露出一條小縫。

  都傳元王鐵樹開花,把元王妃寵上天,可親眼看到,薄大人才覺得說小了。

  這哪是寵上天,這是寵的沒邊了。

  剛還嚴詞拒絕,隻被拍了拍手,就答應了,還如此在眾人眼前膩歪,真是沒眼看。

  那條縫,真是牙都看不到。

  裴依依一把拍下,可下一瞬,就睜大了眼。

  祁北辰還當她嚇到了,趕緊擋在她身前,“好了好了,現在也看到了,我陪你回去。”

  不是元王妃嚇破了膽,看來原是元王膽子小,一旁的另一位大理寺卿,直搖頭。

  “王爺,你可記得謝玉曾中過蓖麻毒一事?”

  祁北辰自然記得,不過他當時領兵討伐反賊,還是之後在裴依依與他母妃做交易,查這個蓖麻毒來曆,被他看到信。

  聽她這麼說,難道這位國舅也中的蓖麻毒?

  祁北辰疑惑間,那仵作卻抬起了頭,恍然大悟道:“我怎麼沒有想到,元王妃果然如傳聞中的那般,見多識廣。”

  薄大人一聽,眼睛瞬間一亮,“可真是蓖什麼毒?”

  這京都的仵作,畢竟經曆的多,也曾見識過此物,隻是這麼精密的殺人手法,很少有人使用,他一時都沒想到。

  “回大人,九成是蓖麻毒了,不過還得等詳細驗屍後,在做定論。”

  “隻是……”說到這他頓了頓,“這早飯時間還沒到,剛才又沒任何人來這裏,也不知國舅是如何接觸的此物?”

  薄大人小聲解釋,“這冬日裏,牢裏都是兩頓飯,為了防止有人下毒,微臣都是用養的犬貓驗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