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依見無人提這茬,趕緊陪著小心,跟祁北辰入座,
王侯之家,果然規矩大。
一頓午飯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裴依依雖然有些憋得慌,但是難得不用吃飯還要應付人,所以吃的還蠻多的。
除了祁北辰一直幫她布菜,惹得那兩位頻頻看來外,其餘的倒沒什麼。
飯罷,吃飽喝足,正打算回去補個回籠覺時,卻被永定王妃叫住了。
“你雖然是新婦,有些規矩,母妃還是要教導一下,這幾日便來母妃這學規矩吧!”
裴依依小臉立時一苦,剛要點頭稱是時,卻聽祁北辰道:“我與母妃也是好久未聚,早上已經跟皇上請示,近些日都不必上朝,可以在家多陪陪母妃。”
!!
裴依依一臉震驚的看向祁北辰,剛才還在心裏罵他的話,立時收了回去。
她是高興了,可永定王妃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尤其那個馮君洛,臉色黑的都能掉灰。
不歡而散後,各自回房午休。
裴依依卻怎麼也無法入睡,腦子裏全是電視劇裏,強勢婆婆欺壓小媳婦的畫麵。
大概是看不下去她翻餅,祁北辰就道:“我倒是有個主意,能讓你免於這些麻煩。”
一聽還有這麼好的事,她立刻坐起,雙目灼灼看向他。
祁北辰睨了她一眼,慢吞吞道:“隻要你懷了我的孩子,母妃自然不能這時候規矩你。”
裴依依剛起的笑容,完全不見了,伸腳就要把祁北辰踹下去,誰知卻被他手快的握住。
“撒手。”她小臉一紅,羞惱的又另起一腳,可是又被他捉住了。
這下再也掛不住臉了,直接要去咬他,誰知剛起就被他看穿,轉眼壓在了身下。
“祁北辰!”她氣急敗壞的喊他,無奈手腳都被壓製,隻能用目光威脅。
可是這點威脅,怎麼可能被他放進眼裏,低頭又要來親。
裴依依氣的直咬他,可是總被他輕而易舉躲過,得逞了無數次。
氣喘籲籲時,壓在身上的他,身子一僵,神色古怪的看她一眼,突然默不作聲的下去了。
她趕緊縮回角落,氣鼓鼓的看著他。
祁北辰卻沒有停留,披上衣服,匆匆出去了。
裴依依看的莫名其妙,眼見時候快到了,趕緊去銅鏡前整理淩亂的發。
歡兒很快進來,見她已經起來,才放開手腳。
“王爺怎麼了?突然在外麵耍起槍來,這麼冷的天,就披個披風。”
隱約才有些明白過來的裴依依,猛的拍了拍發紅的臉頰,又把歡兒嚇了一跳。
不想這時劉嬤嬤似也聽到說話聲,敲敲門進來,手裏還拿著一些賬冊。
“王妃,這是您的嫁妝單子,老王妃等一下要過目。”
昨夜隻來得及整理王府的賬簿,還不曾來得及整理自己的。
一般婚假,新婦過門後,禮單和嫁妝單子,都要給上一任主母過一下目,算是過場,也算是禮數。
現下禮單雖在,東西卻一直未入庫,看樣子又要忙一天。
不想耽擱晚飯的裴依依,穿戴好就帶著兩人去找永定王妃了。
祁北辰看到她,一扔長槍,一邊接過阿飛遞去的汗巾,跟了上來。
外人麵前,自然要給足大佬麵子,裴依依落後一步,亦步亦趨的跟在側。
誰知臨到門口,祁北辰卻反身扶她過了門檻,動作親密,如同尋常新婚夫婦一般。
直把裴依依也弄了個愣著。
更別提永定王妃和馮君洛,那神色真是一變再變,趕上萬花筒了。
見禮後,一時大家都有些沉默,裴依依隻好示意劉嬤嬤呈上各種賬冊。
王府的賬冊,永定王妃倒是沒挑出什麼刺,直到看到她的嫁妝單子,手上翻看的速度越來越快。
之後偶爾會向她看過來,看得裴依依有些不自在。
馮君洛也是有些奇怪,永定王妃這個態度,但是礙於身份,不好意思上前,隻能強忍坐著。
還來不及看陪嫁單子的裴依依,見永定王妃一本接一本的翻看她的禮單,也不停頓的,心裏有些忐忑。
別是,又犯了什麼忌諱吧?
祁北辰倒是一臉鎮定自若,見她憂心,在桌下偷偷拍了拍她的手。
正在聚精會神想紕漏的裴依依,被他突然這下,嚇得一跳,好在反應快的沒發出聲音,裝作咳嗽,喝了一口茶。
永定王妃王妃聽到動靜,這才回過神,看了兩人一眼,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賬冊。
“這些,怕是得有百萬兩銀子了吧!”
突兀的話,讓裴依依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歡兒趕緊遞過帕子,她才勉強遮住窘態。
一百萬兩?
幾個哥哥莫不是把家底都拿出來了?
稀裏糊塗成婚的裴依依,瞅著那丈高的禮單,意外發現夾雜著好多房契,地契之類的。
就算爹娘把藥膳館的收成都給她,也不該這麼多啊?
裴依依哪裏知道,四哥自從接手生意後,憑著以和為貴,愣是拓源不少,與西域十幾國都有生意來往。
而她新認的哥哥,祖上幾代功臣,家資也是不菲,加上與這唯一的妹妹分離十幾年,自然要多多彌補。
別說是裴依依聽到這個數字,震驚無比,就是祁北辰和馮君洛也是同樣震驚。
而這裏最為吃驚的,確是看過房產地契的永定王妃。
她畢竟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這裏麵的門道,一個商賈之家,積攢這麼些家業,都給了一個撿來的妹妹這麼豐厚的嫁妝,不說難以想象。
就是她以為是祁北辰為了給裴依依抬身份,冒名認領的幾位權臣,也幾乎是傾囊陪嫁。
這說明什麼?
隻能證明,裴依依的身世,不可能是造假。
祁北辰的家業,她這個做母親的豈會不知?
所以才越看越驚……
這麼豐厚的陪嫁,便是當朝受寵的公主,也不可能有的。
裴依依已經停下了咳嗽,但是見三人臉色,一時也不敢多說什麼。
半晌永定王妃才道:“我知你出身商賈,也聽說過吳家糧鋪的事,隻是既然嫁入王府,以後要謹言慎行,不可再拋頭露麵。”
蘇朵朵變成裴依依,這個身份的轉換,沒少有人去扒內情。
在京都議論紛紛說她商賈出身時,也有很多民眾拿吳家糧鋪的事懟,所以也不是什麼新聞。
永定王妃能知道這個,倒沒出裴依依所料,隻是聽到這話,她心裏不由堵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