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醫院的路上，蔣向明又吐了兩口血。
冷新月氣急敗壞，罵了一路，想了想，拿起手機準備報警。
蔣向明眼睛尖，一把將她的手機奪走：“別！不要報警！”
“什么別？”冷新月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為什么不報警？”
“不要報警。”蔣向明聲音虛弱。
冷天瑞在旁邊很心虛，但是又不敢開口。
他明白蔣向明在擔心什么，這件事一旦報警，極有可能牽扯出更大的矛盾來。
而他們至今還沒有看到冷老爺子的尸檢報告，剛才冷夜霆也沒有提。
車子開到醫院，蔣向明先做了檢查，肋骨沒有斷，幾個人都松了口氣。
在他其后進去做治療的時候，冷新月在外還是不甘心：“當老實人當了一輩子，被人踹出了血，竟還不想著報警？”
慕雯雯敏銳地發現，在冷新月說這句話時，冷天瑞抬了抬頭，又低了下去。
等冷新月去那邊的位置上坐下等人，慕雯雯拉著冷天瑞，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么，剛才是不是有話要說。
冷天瑞心感疲累：“沒有，你不用亂猜測。”
“你和爸之間，是不是藏著什么？”慕雯雯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冷天瑞。
她還是不太相信冷老爺子什么都不給她的寶貝兒子，沒這個道理。
而且她本身就是私生女，所以越想越害怕，是不是冷天瑞在外也有了人和孩子，他把冷老爺子給的都打算拿去給外面的那個。
冷天瑞不跟她說了，去到另外一邊坐下。
慕雯雯過去坐下，眼睛充滿狐疑，緊緊盯住他。
冷天瑞皺眉：“你別用這種眼睛看我。”
慕雯雯一聲不吭，目光也不變。
冷天瑞像是忽然爆炸了一樣，大聲怒道：“我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冷新月在那邊一愣，轉過頭看來。
周圍好些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慕雯雯的臉一下子掛不住了，氣急道：“你干嘛呀，我用什么眼神看你了，你不要心情不好，就出在我身上！”
剛才的冷臉審視和現在的氣急委屈，慕雯雯幾乎是無縫轉換，信手拈來。
冷新月冷冷道：“天瑞，她能用什么眼神看你？看你幾眼你就發這么大的火？”
倒不是她忽然替慕雯雯說話，而是覺得不過是件小事，兒子這樣實在沉不住氣，一驚一乍。
冷天瑞只覺得頭疼，將頭轉去另外一邊，頓了頓，他的身體往后一靠，翹起二郎腿，玩起了手機。
對于旁邊慕雯雯的眼神，他眼不見為凈。
過去好一陣，蔣向明出來了。
他的情況還算好，是自己出來的。
冷新月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要迎上去扶他的準備。
冷天瑞正游戲打得嗨，也沒去。
慕雯雯只能硬著頭皮起身過去，忍著她傷口正發疼的小腹：“爸。”
蔣向明嗯了一聲，朝冷新月走去，沉默坐在她旁邊：“是生我的氣嗎？”
冷新月的確一肚子的氣，但是在生氣之外，她又忍不住想起衛顏的話和神情。
“別氣了，咱們都不年輕了，”蔣向明嘆道，“我現在身體很不舒服，我們回去吧。”
“不舒服，讓你報警，你怎么不？”
蔣向明一臉受委屈的生氣模樣：“冷氏最近的事情那么多，要是再報警，這影響可不小！這幾天你的好侄子和那個衛顏拿冷氏戳了我們多少肺管子？我可是真心想要陪著你把冷氏做好的！”
他這番話，讓冷新月的神情終于緩和了不少。
冷新月站起身，看了蔣向明一眼，終于伸手扶他：“行了，走吧。”
冷天瑞轉頭朝他們看去，目光看著自己的“老實人”爹身上，眼神變得復雜。
其實蔣向明“老實”不“老實”，他都覺得沒啥，冷天瑞現在最害怕得，還是那份尸檢報告，他總覺得，像要有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