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左手屈指成爪,咔嚓一聲就想捏碎顧初暖的脖子。
可惜,他傷得太重,才一動便扯動傷口,體力不支的倒了下去。
黑衣少年試了幾次,也沒有力氣爬起來,倒是身上的鮮血,像是決堤一般,瘋狂的涌了出來。
顧初暖見狀,松了口氣。
她扶著他坐下,陸陸續續從空間戒指里取出傷藥。 
"那蜘蛛網有毒,蜘蛛更毒,你身上被蜘蛛挖出了幾個血窟窿,毒氣已經順著你的血液蔓延到你全身了。"
"你的意志力很強,能堅持到現在,算是逆天了,不過你現在怕是全身酸軟無力了吧。"
"既然沒有力氣,就好好坐著,這么重的傷,若不處理,就算沒有中毒,也要鮮血流盡,活活疼死了。"
顧初暖撕掉他肩膀上的袖子,用清水幫他清洗一遍,再灑上止血藥,與解毒粉,她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他的傷口。
黑衣少年身子僵住了。
不知道是毒素侵蝕得太厲害,還是因為顧初暖給他療傷的動作太過于溫柔。
眉眼下,是顧初暖低著頭,全神貫注的幫他處理傷口,黑衣少年看到她長長的睫毛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瀲滟眸子里,帶著一抹發自內心的心疼。
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
從小到大,無論他傷得多重,都是自己舔拭傷口。
他若不自醫,只能等著死亡。
即便......
偶爾他奄奄一息的時候,偶爾有人幫他處理,也是簡單粗暴,怎么疼怎么來,渾然不顧他的感受。
從未有人如此溫柔的待他......
"手上的傷處理好了,你身上的傷更嚴重,我需要撕下你的衣裳,你不會怪我非禮你吧?"
顧初暖等了好一會,也沒有等到黑衣少年的話。
她自嘲一笑,"我怎么忘記了,你是個啞巴。你的血肉跟衣裳都粘在一起了,解開衣裳的時候有點疼,你忍著點。"
顧初暖說著,取出一把小刀,輕輕劃開他的衣裳。
不出意外,他的血肉確實跟衣裳粘在一起,有些地方傷口已經潰爛發膿,觸目驚心,比她想像的更嚴重。
顧初暖就算再怎么小心,好幾次也扯到了他的皮肉。
"很疼吧。"
她抬頭,倒入眼簾的,卻是黑衣少年冰漠的表情。
常人如果受了這么重的傷,早就嗷嗷大叫了。
可他......連眉毛都不皺一下,仿佛皮肉被撕扯的不是他一般。
顧初暖嘴角動了動,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個男人,怕是經常受傷,所以......習慣了吧......
黑衣少年仿佛知道顧初暖要做什么,他強忍著酸麻,伸出左手,將衣服撕掉。
只聽"嘶啦"一聲,夜行衣連著他的血肉直接被扯掉,露出一副千瘡百孔的上身在顧初暖面前。
顧初暖腦子嗡的一聲,差點昏死過去。
這具身體比起葉楓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脖子往下密密麻麻都是傷口。
有鞭傷,刀劍,劍傷,戟傷等等,大大小小,密密麻麻。
很多地方傷得連骨頭都翻了出來。
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從小到大,經歷過無數次搏殺。
他新傷添舊傷,雪狼的抓傷,咬傷,以及蜘蛛的抓傷等等,每一道都深可見骨。
甚至于,他的肋骨也斷了好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