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瓦藍,上面朵朵白云隨風而動。
渭水波光粼粼,垂柳拂堤,來回擺動。
有人立在這渭水畔。
此人一身儒衫,風度翩翩,只是往這里一站,就能讓人感受到濃郁的書卷氣。
溫潤如玉一感覺,撲面而來。
讓人有著一種很是舒適的感覺。
只一眼,就能夠讓人知道,這是一個很有學問,涵養,也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
但若是知道此人曾經做過的事,以及現在正在謀劃的事,還他此時心中盤算的東西,只怕再也不會這樣想。
這人,便是謀劃殺董卓的幾人中的一員!
只看這人的樣貌,很難讓人將這等大膽而又殘暴的事情,與他聯系到一塊。
可是現在,他就是在做這等事!
這人,姓荀名攸字公達。
潁川荀氏出身。
站在這里,看似悠然自得的欣賞著深秋的渭水景色,實際上則在不斷的盤算著,如何才能完美的將董卓給殺掉。
如此過了一陣兒之后,又有兩人聯袂而來。
這兩人同樣都是士人打扮,看行為舉止,都是名士,風度翩翩。
這二人,一為何颙,一為種輯。
三人聯合起來,準備謀殺董卓。
“此番在長安,董卓終究還是勢大,只我們三人,所能夠掌握的力量,還是太少。
若是萬一再像之前那樣失敗,功虧一簣,可就不好了。”
何颙出聲說道,帶著一些擔憂。
今日為休沐日,幾人便相約出來賞秋景。
實際上卻是在這里商議謀殺董卓的事情。
此處很是安靜,偏僻,遠處還有他們安排的,信得過的人手,所以倒也不怕有人過來,導致事情泄露。
“不若再尋一些有志之士,聯合起來,一同做此事!共除國賊!”
種輯開口這般說道。
種輯和何颙二人聯袂而來,顯然這兩人之前,已經是在路上有所商議。
在一些事情上,達成了共識。
種輯開口之后,二人便一起望向了荀攸,等待著荀攸開口。
荀攸搖頭道:“這事情,乃是殺頭的買賣,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人多了,反而容易壞事。
如今長安城水渾,難辨敵友。
若是一個弄不好,招來了一些面忠心奸之人,導致事情泄密,那可就禍事了。”
見到何颙種輯二人,還是面有憂慮之色,荀攸再次開口道:“我知道,上一次的失敗,讓你們有所警醒,此番想要更為穩妥一些。
但我覺得完全不必如此。
上一次在洛陽那里伏擊華雄,是因為完全沒有料到華雄,以及華雄的那個護衛,武藝居然那般的高強,警性那樣高。
所以最終才功敗垂成。
但此番不一樣。
此番乃是伏擊董卓,董卓身邊武藝最高的就是華雄。
華雄馬上就會帶兵出征益州,等到華雄離開之后,就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不可再節外生枝……”
對于荀攸的才學這些,二人顯然很是佩服。
如此又與荀攸說了一會兒之后,兩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荀攸的說法,就以現在所擁有的力量,對董卓下手……
……
“文遠啊,你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的不凡。
并州的那些將官里面,最能拿的出手的,一個是奉先,另外一個就是文遠……”
董卓府中,董卓親自接待前來的張遼。
張遼搖頭道:“太師謬贊了,我哪里能夠和奉先相比……”
董卓笑道:“文遠你不必客氣,我這一雙眼睛,可是閱人無數,能夠看出誰有本事,誰沒有本事。
此番前去益州作戰,有文遠你隨之前去,事情將會變得穩妥……”
張遼道:“有華將軍在,一切本就無憂,遠此番前去,定然是以華將軍馬首是瞻!”
張遼以為,這就是董卓找自己前來的主要原因所在。
就是想要對自己說上一些話,讓自己在接下來攻打益州的時候,會拼盡全力的配合華雄,不和華雄鬧什么矛盾。
防止出現將帥不和的事情。
董卓聞言,暗自吸一下鼻子。
自己此番將張遼喊來的主要目的,可不是這個。
是在之后,華雄有異動的時候,以張遼牽制一下華雄。
可結果話剛出口,張遼卻說出了這些話。
董卓笑著點頭道:“有文遠這話,我就放心了。”
如此說了一陣兒之后,董卓望著張遼道:“文遠,我今番將你招來,除了說這些之外,還有一些別的話,想要與你說……”
過了一陣兒之后,張遼從董卓這里離開。
離開董卓的太師府之后,看起來面色平靜的他,很快就變得不怎么平靜了。
哪怕是他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平靜,也根本是平靜不下來。
回想著董卓與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張遼只覺得心中亂的厲害。
很是混亂與不可信置信的諸多感覺,在內心之中來回滾動。
這……果然很多事情,表面都是很好的。
你去看,看到的都是光鮮亮麗的外面。
但真的接觸的深了,卻會發現,那光鮮的外面下,往往隱藏著許許多多意想不到的東西。
以往只覺得華雄作為董卓手下的老人手,并且還是立下赫赫戰功的那種,與董卓之間必定會非常相協。
可哪能想到,今天居然在董卓那里聽到了這樣的話。
這可當真是令的意外……
如此想著,張遼很快就收斂心情,專心趕路,準備早些出長安,前去與華雄揮匯合。
“文遠,你如今成為了征南中郎將,就不認識故人了嗎?
緣何回到長安,都不與我相見?”
忽然有聲音響起。
張遼聞言,連忙轉頭去看。
只見呂布騎在赤兔馬上,正面帶笑意的看著自己。
看樣子,應該是已經在這里等自己了好一陣兒了。
當下面上就露出笑容道:“奉先!時間緊急,我才來到長安就去見太師了,此時才剛出來……”
這樣說著,就已經打馬來到了呂布跟前。
呂布聞言笑道:“知道你時間緊迫,所以我就特意前來見你了。
走,去我家中喝上一杯,算是為你接下來出征壯行了!”
張遼本想推辭,但呂布都已經來到這里對自己進行迎接了,再加上都為并州人,也就只能是跟著呂布去呂布家中一趟。
呂布和張遼二人,是平輩相交。
二人在丁原手下時,就互不統屬。
來到洛陽成為董卓手下之后,董卓對并州兵馬進行了一番的切割,就更加的不會讓他們二人誰統屬誰了。
歷史上張遼真正成為呂布部下,乃是等到呂布刺董之后的事情了……
呂布府上,擺下一些菜。
呂布親自給張遼倒了一碗酒,又給自己倒酒。
不過給自己倒的酒,只倒了小半碗。
張遼顯得有些好奇。
“奉先,今日怎地這般不爽利?
你喊我吃酒,為我壯行,怎地給我倒滿,自己卻只倒怎么點?”
呂布苦笑道:“我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一直都在禁酒。
滴酒未沾。
今日還是文遠你要出征,我才算是稍微破例。”
張遼好奇呂布得了什么病,但呂布就是不說,只是含糊其辭。
不過看起來,呂布氣色確實不好。
人也清瘦許多。
與呂布說了一些注意身體之類的話。
隨后,呂布就進入正題了。
“文遠,你此番將要前去出征益州了,這是一個極好的消息,也是一個能夠立下大功的機會。
我想要去,義父沒有讓我去。
不過我們并州這里,終究還有文遠你前去,這是大幸事…
不過文遠,此番你前去,切記力不可使盡……
華雄那廝,你需要防備,要是可能的話……”
聽著呂布說出來的話,張遼不由的愣了愣。
“奉先,華將軍不是你女婿,你怎么還……”
呂布咬牙道:“女婿個屁!我家虎女,豈能嫁給華雄這個賊廝?!”
……
張遼很快就從呂布這里離開,他趕時間,不可能在呂布這里久留。
出了長安城之后,張遼依舊是覺得心情不能平復。
原以為奉先得此佳婿,將會是父慈子孝,誰能想要,這居然是這般的雞飛狗跳。
讓人完全意想不到!
果然啊!
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現,深入了解之后,就會發現,事情往往與你表面所看到的有極大差距!
先是董卓,接著又是呂布,給張遼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這也是他此番前來長安之后,所得到的最為直接的感受!
回想著這些,張遼匯合了自己麾下的兵馬,帶著兵馬一路朝著華雄那里而去,與華雄匯合。
一番行走之后,很快就來到了距離長安城三十里處的華雄這里。
看著面前的華雄,張遼在想,自己要不要將這些告知給華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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