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關這里,列著諸多人馬。
戰場殺伐的氣息,顯得特別濃郁。
只不過此時,攻防雙方已經變換。
汜水關上,插著關東聯軍的旗幟……
汜水關后面,雙方進行了多日的廝殺。
很多地方的地面,都變成了黑色。
這是大量的兵卒廝殺身死,留下來的血所造成的。
更后面一些的地方,李傕、郭汜、徐榮等兵馬在此駐扎。
層層封鎖,切斷這里和洛陽周邊的聯系。
杜絕關東聯軍的兵馬,從這里沖出去,來到洛陽周圍地方進行縱橫。
接連二十多日,都還不曾將這汜水關給重新奪過來。
倘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那自己等人的臉面,可就真的都丟完了!
當然,心中有這樣想法的人,主要是李傕和郭汜。
至于徐榮,則就沒有這樣多的想法了。
他跟著李傕、郭汜二人在這里打仗,且主導戰局的又是李傕。
徐榮毫無疑問的,被壓制被排擠了。
李傕郭汜二人,關系一向很好,可以穿一條褲子的那種。
二人都將此次的汜水關之行,當做了他們撈取大功勞的天大機會。
將汜水關看做了一塊肥美的肉。
自然是他們二人享用。
徐榮這樣的,跟在一邊,喝點湯就已經是極其不錯了。
其中,郭汜是連一點點的湯,都不想給徐榮留。
只想和李傕一起,將這份功勞包圓。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郭汜是想自己將這份大功勞,給獨自拿下來的。
只是李傕一起來到了這里,且還為主將。
這功勞他不得不和李傕分。
郭汜覺得,關東群賊,不堪一擊。
華雄那廝,都能領兵縱橫,打他們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自己單打獨斗,也只是稍微遜色那廝一籌而已。
領兵作戰之能,要勝過華雄。
自己跟著相國打仗的時候,華雄此賊,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如同野人一般奔跑著套野馬,做套馬的漢子。
他一個蠻子,懂什么排兵布陣,懂什么統御兵馬?
自己前來,也一樣能夠打的極為出彩。
當然,這只是沒有與關東兵馬交戰之前時,郭汜的想法。
真的交戰之后,郭汜就發現,他之前的一些方法,貌似錯的有些離譜。
關東群賊,雖不及他們麾下兵馬精銳,但也顯得難纏。
以至于,一直打到現在,都不曾將汜水關奪取下來……
看著郭汜親自領著兵馬,又一次灰頭土臉的下來,遠處的徐榮面上露出冷笑。
他也不說話,只在這里冷眼旁觀。
自從來到這里,接連幾次提出作戰計劃都被直接否決,又將他的兵馬,安排在邊緣位置。
調動他的兵馬,當了幾次炮灰之后,徐榮就徹底的進入到了看戲的狀態之中。
他豈能不知道李傕郭汜兩人,打的什么主意?
想要獨攬大功,以為華雄可以做到,他們也能做到。
結果卻被弄了一個灰頭土臉。
當真是丟人!
現在舒服了吧?
如此想著,心中就忍不住為華雄多出一些憂慮。
從眼前這些守汜水關的關東兵卒的表現上來看,這些關東兵將,并非都是無能之輩。
華雄之前雖破開絕陣而走,但袁紹那里,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會想法設法的將華雄弄死。
華雄孤軍在外,兵馬得不到補充。
之前雖殺出絕陣,但必然會元氣大傷……
想要回來,只怕并不容易……
華雄若是死了,實在是可惜。
一方面是徐榮覺得,華雄特別的能打。
便是他,也都升起了一些佩服。
另外一方面,則是經過了李傕郭汜這些家伙們的一系列操作之后,兩相對比之下,令徐榮覺得,上次向他釋放善意的華雄,還是很不錯的……
…
“這必然是關東群賊,好不容易拿下汜水關,不想將汜水關丟掉。
所以就將手下精銳兵馬,都給派遣到了這里!
不然依照你我之能,與麾下兵馬的精銳程度。
說什么都不至于這樣長時間,都不能將之拿下!”
郭汜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灰塵,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氣水之后,顯得氣咻咻的如此說道。
他這里退兵,那些關東群賊的兵馬也追趕,就在這里死守汜水關。
強攻,攻不下來。
百般引誘,各種辱罵,這些人就是不出來。
只在那里防守。
硬是將郭汜弄得沒有脾氣。
“此戰之后,必然會有人說我等無能。
說華雄那廝對上關東群賊時,如何摧枯拉朽,說我們這里如何……”
“那些人說,就讓他們說去。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所遇到的情況,與華雄那廝遇到的情況,有著根本上的不同。
咱們現在是攻堅,華雄那廝是出城作戰。
關東群賊,可以依仗的東西不多。
而且,此時咱們所面對的,乃是關東群賊那里,派遣出來的所有精銳……”
李傕吐出一口氣,這樣說道。
“世人不會看到這些,他們只會看結果……”
郭汜接口說道,面色難看的像是吃了死孩子一般。
說起這事情,就覺得異常的憋屈難受。
“這仗,就算是讓華雄那廝過來打,他也一樣是要在這里碰一個頭破血流!”
郭汜咬牙,滿是郁悶。
李傕搖搖頭道:“他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孤軍殺入到敵后,豈是這樣好回來的?
這都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都沒有回來,顯然是不行了。
對面這賊人,幾日前不也有消息傳達出來,說華雄已經被團團圍困……”
二人正這樣說著,忽然就聽到前方汜水關那里,響起一片山崩地裂般的歡呼聲。
李傕郭汜二人,齊齊色變。
驚疑不定。
不知發生了何事。
莫不是賊人從虎牢關那里,一路突進了洛陽,將相國給斬殺了?
如此想著,連忙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片刻之后,打探消息的人,一路驚慌的從汜水關那里,跑了回來。
“回稟校尉,是……是華將軍,在陳留那里的,兵敗被殺。
腦袋都被人給掛起來了……”
這兵卒顯得慌張的,對李傕郭汜二人進行稟告。
李傕郭汜二人聞言一愣,旋即就變得又驚又喜起來!
尤其是郭汜,更是興奮不已。
死了?
華雄死了?!
他二人方才還在說,華雄這次,十有會回不來。
結果現在,華雄身死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這驚喜,當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華雄這廝!
終于是死了!
死了好!
讓這廝尾巴都翹到天上去!
而且,華雄這廝現在一死,那自己等人在這里這樣長時間,都沒有將汜水關拿下來,也就沒有人會多說什么話了!
“我到前面看看去!”
郭汜驚喜過后,又顯得不太放心,擔心是假消息。
便親自朝著汜水關那里而去,探聽消息。
來到近前,果然看到汜水關那里,關東群賊,正往外掛腦袋。
其中掛在最高處的那個,看起來就是像華雄。
又聽到這些賊人,在這里歡呼雷動,有人在那里扯著嗓子,對自己這邊大喊。
說華雄已經被砍了腦袋,讓自己這邊接著過去對戰之類的。
郭汜頓時滿面笑容。
華雄生前在汜水關這里鎮守,死后腦袋被人懸掛在汜水關,這倒也是絕配。
“確定了,華雄這廝,就是死了!
被人砍了腦袋!”
郭汜縱馬而回,來到李傕身邊,滿是雀躍的說道。
開心的小舌頭都在顫動。
李傕也滿臉笑容。
然后意識到了一些不妥,李傕面上笑容瞬間消失。
在郭汜顯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之中,對著郭汜道:
“向歸,我們不能表現的太開懷了,畢竟為同一陣營之人。
且相國最近一段兒時間,對華雄很是信任。
此時他身死,我等過于開懷,傳出去對你我名聲不好。
若是傳入到相國耳中,相國弄不好也會因此而對你我不喜。”
李傕壓低聲音對郭汜道。
郭汜聞言,一愣之后,連連點頭。
也努力的將笑容壓下去。
一臉沉痛的道:“對,對,稚然你說的對!
華雄這廝死了,我好難受!
當真是痛煞我也!
我必然要帶兵,將這些賊人都給斬殺。
將公偉腦袋給搶奪回來,將其好好安葬!
這汜水關,就由我等替他鎮守!
到時候多去對他祭奠。”
如此說著,又滿臉的沉痛嘆惋道:“公偉這人,也是可憐,婆娘死的早,兩個孩兒也早夭。
此時被賊人害了,竟然是連一個后都沒有留下。
當真是令人唏噓……”
神情和話語這些,雖然無比沉痛。
可怎么聽,怎么讓人覺得,他心中無比的歡喜。
是在說反話。
“到時候,我將我家三子,寄在公偉名下,當做公偉養子。
替其撫養長大,讓他祭祀公偉。
也不至于公偉過于孤苦,今后在泉下,連血食都無法享用,成為了孤魂野鬼。”
李傕出聲滿是感慨的說道。
華雄一死,他們和華雄的關系,一下子就變好了。
郭汜聽到李傕言語,不由一愣。
李傕舍得將自己兒子,給華雄做養子?
旋即反應過來。
這那里是要做養子,這分明就是謀取華雄留下來東西!
華雄雖然死了,但他的爵位還在,鎮東將軍的官位還在。
此番立下來的大功勞還在。
但偏偏華雄是光棍一個,這樣多的東西無人繼承。
此時弄一個孩子到華雄名下,給已經死去的華雄做養子。
鎮東將軍的職位不要想,但汜水亭候的爵位,多半是能夠繼承下來的。
華雄打下來的其余東西,也將會落在這養子的頭上。
李傕這當真是好算計啊!
“我家兒子也多,我與公偉關系也特別好,安能忍心公偉這般孤苦?
我也將我兒子,寄到公偉名下一下。
從此我四子,不叫郭亮,叫華亮!”
郭汜迅速跟進。
并直接給自己的兒子變了姓,變成了姓華。
也幸虧此時,他的兒子不在身邊。
若是在身邊的話,郭汜可不僅僅只是給自己兒子改姓這樣簡單。
必然會拉著他的兒子,來到汜水關,那被掛起的華雄頭顱那里,按著自己兒子跪下,讓自己兒子對其叩首。
喊爹。
認下這個父親。
李傕聞言,瞬間不想搭理郭汜。
這家伙之前得知華雄身死,嘴都咧到耳后根了,這會竟說與華雄關系好?
當真是好不要臉!
兩人當即就在這里,爭執起來。
好一陣兒,才終于算是將如何吃華雄絕戶給商議好,分贓完畢。
各自都非常歡喜。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自洛陽方向有一彪兵馬馳來。
為首一員大將,坐下踏雪烏騅馬,手中持一柄三尖兩刃刀。
正是華雄!
郭汜,李傕二人,見到此景瞬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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