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虞青枝送百草前往遠州城,回轉時碰到了已經許久沒見過的卓家兄妹,卓威和卓柔。
“見過虞娘子。”
虞青枝笑著回禮,頗有些好奇的問道:“兩位這是往哪兒去?”
卓柔抿唇一笑:“我們正準備去江府。”
“江府?”
虞青枝目光微凝:“可是江府有宴會?”
卓柔搖頭:“不是宴會,是江大人讓我們前去商量朔州城的商賈一事,他說要將朔州城的所有商賈都聚到一個地方,方便日后的管理。”
虞青枝愣住,這不就是另類的商會嗎?
沒想到,江定忠竟然想控制整個朔州城的商賈。
就在這時,卓威接過了話:“其實也不只是管理,還有相互間的建議溝通,只要處理的好,我們朔州城的商賈之間都能建成聯系。”
虞青枝微微一笑:“原來是這樣,不過我沒接到通知,不知道我能否隨二位前往江府旁聽?”
卓威和卓柔交換了個目光,二人都表示沒問題。
“虞娘子,請。”
“兩位,請。”
江府。
虞青枝跟著卓家兄妹被迎進廳堂,里面已經坐了不少商賈,見到三人,紛紛起身打招呼。
落座后,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的矛頭直指虞青枝。
“這位是虞娘子吧?賀記的鋪子,如今還被官府封著呢吧?虞娘子就不著急?”
虞青枝微扯嘴角,不答反問:“我為何要著急?”
此話一出,廳堂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短暫的寂靜后,中年男人冷哼一聲:“虞娘子還是別嘴硬了,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保持不了淡定。”
虞青枝笑著搖頭,正好下人送上茶水,她雙手接過,淺淺的品了一口,這才將目光放在中年男人身上。
“尋常人碰見這種事確實著急,但對我來說,只是幾個鋪子不能做生意罷了,我擁有的鋪子,可不只是朔州城中的這幾個。”
廳堂里再次陷入寂靜,中年男人幾次開口,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氣氛正尷尬時,江定忠在兩人的擁護下踏進了廳堂。
他一眼就看到了當中坐著的虞青枝,眉頭微微一挑。
“一人也敢踏入我江府,虞娘子可真是好膽色。”
虞青枝淡淡的回道:“這江府又不是什么龍潭虎穴,能叫人有來無回,我為何不敢來?”
江定忠笑笑:“虞娘子說的有理,不過今日的目的,虞娘子可知曉?”
虞青枝抬眸,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擺。
“略有耳聞,不過我覺得,江大人的想法有些過于理想,事實恐怕不會如江大人所愿。”
“哦?”
江定忠稍稍拖長了尾音,帶著幾分算計的視線落在虞青枝臉上。
“那按照虞娘子的想法,如何才能實現本官所想?”
虞青枝與他對視,短暫的停頓后,挑了下眉頭。
“這個問題,江大人不應該問我,而是問在座的各位,問問他們,是否真的想加入江大人所說的方便管理的地方。”
周遭鴉雀無聲。
江定忠環視一圈,一直在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諸位可聽到了虞娘子的話?”
幾瞬后,斷斷續續的回應響起。
“聽到了。”
“江大人,我等覺得您的想法非常好。”
“對,非常好。”
有迎合江定忠的,便有將矛頭指向虞青枝的,其中尤以先前的中年男人最為尖銳。
“虞娘子若有更好的法子便拿出來,沒有的話,還是少說兩句話吧,朔州城雖然沒有男女大防,可女子做生意,還是比不過男子的。”
虞青枝定定的看向他:“好一句女子做生意比不過男子,不如閣下說說你的生意情況,好叫我瞻仰瞻仰?”
中年男人狠狠的瞪了眼虞青枝:“我為何要將自己的生意說給你聽?”
這時,一道柔柔的聲音響起。
“虞娘子,這位家中是做酒樓生意的,不過酒樓留不住客人,一直處于虧損的狀態,據我所知,已經快到關門的時候了。”
卓柔起身,明明是虛弱嬌柔的模樣,可眸子里卻透著說不出的凌厲。
“江大人請我等前來結成合作的關系,我卓家應允了,但這加進來的人是不是要好好挑選?總不能什么東西都能進來吧?如此的話,對強盛的一方可不公平。”
卓柔不卑不亢,綿里藏針的話讓江定忠臉色一變,但更多的卻是惱怒。
“本官發下去的請柬都是有數的,你又是從何處跳出來的?來人,將他扔出去。”
“是!”
江府的護衛涌來,抓著中年男人就往外推。
“等等,我有請柬,我身上有請柬,江大人,唔唔唔……”
中年男人的嘴被捂住,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虞青枝定定的看著男人消失的地方,眸中閃過譏諷。
江定忠不會以為在場的都是傻子吧,裝模作樣也要能讓人相信。
不過這么一出后,在場的商賈就不會信任江定忠了。
那個類似商會的存在,建不起來了。
如虞青枝所想,之后交談的氣氛顯得非常怪異,便是先前迎合江定忠的,此時的話也是模棱兩可。
虞青枝看在眼里,自顧自的品茶,仿佛對周遭的情況一點都不在意。
短短半個時辰,前來江府的商賈便陸續提出告辭。
虞青枝落在最后,被江定忠喊住。
“虞娘子今日的舉止,本官記下了。”
虞青枝淺笑著點頭:“知曉了,江大人,民女告退。”
江定忠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重重一腳踹在旁邊的柱子上。
“到底是誰把她放進來的?給我打,往死里打!”
求饒聲響徹整個江府。
另一邊,虞青枝回到賀府,剛坐下沒多久,就聽門房來報。
“卓家兄妹前來拜訪。”
虞青枝稍稍抬眸,他們怎么來了?
短暫的思索后,她擺手說:“請他們進來。”
沒多久,卓家兄妹進了廳堂。
賀府的下人送上茶水,恭敬的退下。
卓柔抿了一口茶水,抬眸間笑意自眼底蔓延。
“虞娘子在忌憚江大人。”
虞青枝笑了笑,輕輕撇開上方的茶葉,啜了一口。
“我與江定忠一直不合,忌憚他不是理所應當?”
卓柔笑著搖頭:“話是這么說,可我覺得沒必要,江大人確實難纏,但還不到讓虞娘子忌憚的程度,虞娘子背后的人,也不簡單呢。”
她背后的人不簡單?
虞青枝像是聽到了笑話,搖頭說:“卓小姐可想錯了,我背后并沒有人,賀記,只是一個從縣城里走出來的鋪子罷了,尋常普通的很。”
兩人視線相對,卓柔扯了下唇角,沒再繞著這件事,而是提起了賀記鋪子被封的事。
“虞娘子就沒想辦法走動一下?”
虞青枝心想,封她鋪子的人是宋馳。
就算她想走動,也找不到哪個能和宋馳對上,江定忠或許是一個,但他們之間可不是能聯手的關系。
斂去思緒,虞青枝淡淡地說:“沒必要。”
卓柔挑了下眉頭:“是沒必要,還是虞娘子找不到能夠走動的關系?”
虞青枝:“……”
這卓柔說話,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卓小姐。”
“虞娘子請說。”
虞青枝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卓柔片刻:“有人說過你不會說話嗎?”
卓柔:“……”
一旁,一直沒有做聲的卓威笑出了聲。
卓柔惱怒:“哥哥笑什么?”
卓威眼中滿是笑意:“沒什么,虞娘子,今日叨擾了,告辭。”
他拉著卓柔離去。
虞青枝搖了搖頭,對這兄妹二人頗有些無語。
算了,不管他們了,還是去看看白小二的傷養的怎么樣了吧。
…
“我聽大哥說,是嫂嫂用了十分珍貴的藥保住了我的命,多謝嫂嫂。”
白小二靠在床沿,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血色。
虞青枝打量過他,讓白小二立刻躺下。
“你叫我一聲嫂嫂,便是我的家人,你與家人客氣什么?不過你這傷有的養了,可需要給家里回一封信,告訴他們遲些回家?”
白小二點頭:“確實需要回一封信,有勞嫂嫂幫我代筆。”
虞青枝替白小二寫好回信,交給底下的護衛送去驛站。
回過頭見白小二閉上眼眸,一副十分疲倦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
“小二,你且在此養傷,我去看你大哥。”
白小二睜開眼:“知曉了,嫂嫂。”
不知是不是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的緣故,虞青枝總覺得白小二穩重了許多。
見到賀連鈞,她將自己的感覺說了。
賀連鈞有些意外:“若真穩重了,那這次的傷倒也不算白受。”
虞青枝無語的瞪了眼賀連鈞:“那是傷嗎?若非有藥,小二怕是……”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頓住。
賀連鈞抬眼,握住虞青枝的手:“在后怕?”
虞青枝點頭,轉過身靠在賀連鈞懷中。
“夫君,我很慶幸能有那顆藥丸,不然我一輩子都良心不安。”
賀連鈞收緊手臂,低聲說:“他救你一命,你也救了他一命,兩相抵了,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虞青枝沒有做聲,只是一言不發的靠在他懷中。
時間一點點流逝,又過了片刻,虞青枝將今日江定忠的動作與男人說了。
“那江定忠的野心倒是不小,若非誤打誤撞的碰見,怕是朔州城又得被他弄亂了。”
虞青枝側過身,眉頭緊皺:“夫君,可有辦法將江定忠弄出朔州城?”
賀連鈞沉吟:“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誘餌不夠。”
“誘餌不夠?”
虞青枝重復男人的話,握住賀連鈞的手:“怎么說?”
“還有五十天是皇帝的壽辰,江定忠久居朔州城,必定想往上走走,所以……”
虞青枝瞇了瞇眼,接過賀連鈞的話:“所以他會給皇帝準備賀禮,而這份賀禮必定要珍稀且特別。”
賀連鈞頷首:“不錯。”
虞青枝抿唇,她倒是能從系統商城里換出一些東西。
問題是,她不知道江定忠想準備什么樣的賀禮。
“夫君可知江定忠在尋什么樣的賀禮?或者說,什么樣的賀禮能讓他離開朔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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