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農門福妻慕清錦陸頡 > 第76章 良知
  姜甜本還有些將信將疑,直到她將虞青枝帶去的藥丸,喂給了張昆,眼見張昆不過半日的功夫便有了好轉的跡象,姜甜這才相信虞青枝所說。

  “那藥方本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從一位高人那得來的,倒是沒想過真有用上的時候。”虞青枝手里的酒杯不曾放下,“想來用不了幾日,姜妹妹和白芨,便可平安歸來了。”

  眾人聽了喜不自勝,姜忱卻有些懷疑,等到虞青枝放下酒杯,他便將虞青枝拉到了一旁,“虞姑娘,并非是我不信你,只是三年前神醫門的幾位長老針對興和縣的疫病研究了數日,這才研制出了可以治療疫病的藥方,你方才所說的藥方卻能讓病患在半日之內好轉,我心中好奇,可否給我看看?”

  虞青枝并未猶豫,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藥方,“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好奇,這藥方本也不是我的,如今給了你,只盼望你能在這個藥方的基礎上尋找更快速有效的配方。”

  姜忱結果藥方,只粗粗掃了一眼,便滿臉驚喜,“原來這藥方還可以這樣改,從前竟然是我狹隘了,這藥方不過加了這么一味藥,藥效便可比之前強上數倍,”

  “于治病救人方面,你本就是專家,這藥方交給你我放心的很,只是我也有一事存有顧忌,這一味藥既然藥效這么強,若是體弱之人可受得起?”

  姜忱點點頭,“你說的我也想到了,這藥方藥效太強,若是按照這藥方上的比例用藥,年老體弱之人只怕是承受不住,反而會傷了根本,若遇上這樣的病患,自然是要調整劑量。”

  其余人雖不懂行醫用藥這方面的事,但見二人這般反應,也都知此事肯定得到了妥善解決。

  白小二素來是個愛湊熱鬧的,急忙端了酒杯,興沖沖地道,“既然這事有了解決的辦法,大家也就別都愁眉苦臉的了,馬上就是新的一年,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被他的精神感染,大家臉上也都帶了幾分笑意,賀婉月身體弱向來是不喝酒的,今日也端著酒杯淺淺抿了一口,面上帶了點紅暈。

  眾人都沉浸在疫病藥方得到改善,沉浸在新的一年馬上到來的喜悅之中,唯有賀連鈞,眸色深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賀家在鹿鳴縣并無其余熟識的人,第二日一早,賀連鈞和姜忱便早早出了門,雖說藥方得到了改善,但這疫病是怎么傳到鹿鳴縣來的,他們二人肯定是要調查個清楚。

  姜忱依照虞青枝給的藥方,連夜研制出了藥丸,大年初一的這天早上,他同賀連鈞一起,直接強行破開了存善堂的門,不管姜甜的阻攔。

  “二哥!你們這是做什么,趕快出去,我們都跟張昆接觸過,眼下我們不安全……”

  姜忱將自己準備好的丸藥扔到了姜甜懷里,“這是我連夜做出來的藥丸,藥方在三年前我們研制出來的基礎上,又加以改善,服藥之人不出半日癥狀便可緩解。”

  姜甜急忙將藥丸放在鼻尖,仔細嗅了嗅,不過片刻臉上便炸開了笑意,“你這是怎么想出來的,竟然用到用這味藥……”

  “是你虞姐姐給的藥方,我瞧著并無問題,你先把這丸藥拿去給張昆服下,我有事情要問他。”

  給張昆服下了藥,賀連鈞和姜忱便一直守著他,過了約莫三個時辰,張昆便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瞧見二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不免有些慌張。

  姜忱本想安撫他一下,可一旁的賀連鈞直接問道,“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把這疫病帶來鹿鳴縣的?”

  張昆眼神躲閃,辯解道,“這位公子在說什么,什么疫病不疫病的,我倒要問問你們這存善堂到底是醫館還是謀財害命的黑店,我不過來看個病,你們把我困在后院做什么!”

  即便張昆拔高了聲音,卻還是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他環視一圈,自己明顯是被關在了存善堂后院的柴房,眼前這兩個男人,他偷摸的看了一眼,姜忱瞧著倒是個好說話的,另一個么,倒像個煞星。

  他看向姜忱,可憐巴巴的求饒,“這位公子,我不過是個家徒四壁的普通人,你們把我抓來,我家里也拿不出贖金,況且……”

  不知想到了什么,張昆忽然住了嘴,一旁的賀連鈞冷笑一聲,“況且什么?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腳,如若你肯老實交代,或許能少受點苦頭。”

  賀連鈞本就生的有些冷硬,面色一沉更顯駭人,張昆本也不是什么有骨氣之人,不過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個清楚。

  一個月前,他又一次輸光了從妻子女兒那搜刮來的錢財,喝醉了酒癱倒在路邊。

  那日鹿鳴縣下了極大的雪,他只覺自己被凍得手腳生疼,整個人只留下了一口熱氣,哽在喉頭。

  身穿黑色斗篷,看不清長相的男人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他站在張昆面前,居高臨下,神色淡漠。

  逆著光,張昆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覺得那是個年輕男子,說話時聲音清朗,卻又不帶有絲毫感情。

  “這么冷的天,你躺在這里做什么?”

  年輕的貴公子,俯下身盯著癱倒在自己腳下的落魄男人,眼里有好奇,有審視,卻無半點憐憫。

  張昆這時卻有些想笑,他牙齒都被凍得發顫,喝了酒雙眼發暈更是看不清面前的人的長相,他哈哈大笑,“做……做什么?我能在這做什么,這位公子,我在這等著被凍死,我看你一身綾羅綢緞,定是出身顯赫,那你呢,你又在這做什么。”

  男人身后的侍從見張昆出言不遜,正想上前阻攔,卻被男人一個手勢攔了下來,他蹲在張昆面前,嘴里呼出一口白色的霧氣,看向空無一人白茫茫的街道,“我在找一個能幫上我忙的人,我在等他。”

  “聽公子的口音應當是京中人士,又見公子衣著華貴,想來定然是出身不凡,這小小的鹿鳴縣,哪里有這樣的人物能幫得上公子。”

  張昆已經被厚重的積雪埋了起來,那人蹲在地上,極力想要看清楚張昆的臉。

  而后他輕笑出聲,“誰說沒有呢,我覺得你便可以幫上我的忙。”

  “我?”張昆顯然不信,他甚至當著那人的面笑出了聲,笑聲里帶著嘲諷,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誰,“公子可知道我是誰?我張昆,是個賭徒賭棍,是個輸光了家產,將自己的妻子女兒賣進了窯子,還惦記著她們每日接客錢的混蛋。”

  “這樣的我,能幫得上公子什么忙?”

  冰天雪地里,張昆忽然卻有些良心發現,他想起今日自己去窯子里問女兒要錢時,他那面龐尚顯稚嫩的女兒,把錢遞到他手里時,還小心翼翼得問他,什么時候接她回家。

  那人神色不變,聲音也并無太大的起伏,“我要的,就是像你這樣的人渣,不知道你可愿意幫我這個忙?若是你愿意,我不僅可以給你一大筆錢,還可以把你妻子女兒從窯子里贖出來。”

  聽到這,張昆瞪大了眼,他吃力的抬起頭,想要看清那人的長相,卻被那人的隨從一腳油踹到在地,“回答問題便是,再敢亂動我殺了你。”

  他手中的刀閃著寒光,在冬日的冷月下仿佛是冰鑄成的,這群人一瞧便是伙亡命之徒,原本他應當害怕的,卻在聽那人說,可以將女兒贖回去的時候,他心里的畏懼一掃而空,他急忙應承道,“我愿意,不論是什么忙我都可以幫你,只要我能做到的……”

  那人凝視他許久,久到張昆以為他后悔找自己幫忙,卻不想他竟然問了一個張昆遠遠沒有想到的問題,他問,“既然你這么想把你女兒贖出來,當時又為什么把她賣進去?”

  一句話把張昆問的張口結舌,他支支吾吾半晌,卻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那人也不強求,只吩咐手下的人將他架上了馬車,踏著滿地的風雪出了城。

  “我那日也不知怎么了,他說能把小蘭救出來,我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原本我也不知道他需要我做什么,直到那日,他將我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把我關進了一間小黑屋子,給我喂了一粒丸藥開始,我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原以為那院子里只有我一個人,可某一日的晚上,我聽到旁邊房間有女人小孩的哭聲,我想他肯定找了不止我一個。”

  賀連鈞和姜忱對視一眼,看張昆的神色到不像是說謊,賀連鈞接著問道,“你可曾看清楚那人的長相?”

  張昆思索良久,搖搖頭,“那日我喝了酒,他又帶著斗篷,我并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長相,但是我記得他的手上,右手虎口,有一個月亮形狀的胎記。”

  賀連鈞眸光一暗,也不等姜忱便抬腳走了出去。

  姜忱盯著張昆,輕嘆口氣,問道,“你可知,那日為何那人說可以將你女兒從窯子里贖出來,你便乖乖的答應了他?”

  “我……”張昆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我應當是心中有愧,畢竟……那好歹是我的親生骨肉。”

  姜忱盯著他半晌,又說道,“你既然知道那是你的親生骨肉,那一開始為什么又要將她賣到那樣骯臟的地方?”

  不等張昆回答,姜忱嘆了口氣,“你可知,一個月前,香滿樓死了個十三歲的小丫頭,據說死得時候身上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傷口,那應當正是你被帶走的第二日。”

  張昆一下子慌了神,他膝行幾步,跪在地上抓住了姜忱的袍角,“你說的,可是真的?”

  “句句屬實,那小姑娘死得時候,手里緊緊握著一只不值錢的銀簪,到死都沒閉上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說罷,姜忱轉身便出了門,身后的柴房里,過了許久才傳出來壓抑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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