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農門福妻慕清錦陸頡 > 第73章 災禍突至
  興河的疫、情最開始被發現,是在興河西盼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子,因在興河之西,得名河西村。

  那一年,興河上游決堤,大水奔涌而下,淹沒了一整個興河縣,雖有部分人幸免于難,但大水之后帶來的疫病,卻給了興河縣百姓又一個措手不及。

  河西村一個鰥夫,因只有一個獨女又嫁去了外地,死在家中多日沒有人發現,等到村子里的鄰居發現他尸體時,早已爬滿了蛆蟲,村子里的人覺得晦氣,便將鰥夫的尸體草草掩埋,只以為是年紀大了,自然死亡,并未深究,直到后來,接觸過鰥夫尸體的村民,身上接連起了紅疹,又開始上吐下瀉,高熱不退,這才引起了村醫的警覺。

  但疫病的傳播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等到朝廷得到消息,派的人手來到興河縣時,興河縣躲過水災的百姓,已然有一半死在了這場瘟疫。

  姜甜雖年級尚輕,但三年前她早已跟著姜忱,在興河縣疫病傳播最厲害的時候,穿梭在病人之中給他們喂藥、把脈、焚燒尸體。

  她是最了解興河縣疫病的人,只要她去看一眼存善堂里的病患,便可知道青黛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時間緊迫,姜甜簡單給自己做了個面罩,又做了個想遞給青黛時,青黛卻說道,“小姐,方才那人就診,都是白芨一手負責的,想來她早就有所懷疑,所以并未讓我跟那人有任何接觸,不然她也不會讓我來找小姐,只是白芨她……”

  姜甜把面罩塞到了她手里,手下動作不停,先是將布料裁剪出了合適的形狀,又在上面抹上了針對瘟疫的藥草汁,“放心吧,如若真是興河縣的疫病,三年前我們便研制出了藥方,白芨又是你們幾人中最勤奮的,她必定不會有事。”

  姜甜手里抓緊了要帶給白芨的面罩,神色堅定,也不知是在安慰青黛,還是在安慰自己。

  若是興河縣的疫病,他們確實有現成的藥方,但她沒有說出口的是,興河縣的疫病早在三年前便被神醫門徹底根除,若當真重新又出現在了鹿鳴縣,那必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今日因著是除夕,存善堂本就沒有病患登門,除了疑似是疫病的那人,如今就只有陳達和白芨,白芨早就為二人做好了防護,患病之人也被她單獨隔離在了后院的空房子里,可她一瞧見姜甜,還是變了臉色,“小姐,這里不是小姐該來的地方,小姐還是快點回去。”

  她邊說邊往后退,拉開了自己跟姜甜之間的距離,“那人的病癥我仔細研究過了,確定是興河縣的疫病無疑,我跟陳達都模切接觸過此人,這幾日我們便在醫館呆著,小姐你們也千萬不要到醫館來。”

  白芨與青黛,乃是姜忱一手培養的醫女,三人名為主仆,但卻更像是師徒關系,白芨踏實努力,青黛性子則更跳脫一些,十余年來,白芨一直都像個姐姐一般,照顧著青黛。

  就如此刻。

  她把青黛支走,本就是不想把她牽扯進來,可沒想到青黛不僅去而復返,還把姜甜帶了來。

  “既然知道是興河縣的疫病,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查處這疫病為何過了三年興河縣傳播到了這里。這次疫病,不像是天災,更像是人禍。”

  “我也是這么覺得的,興河縣具此少說也有幾百里,這疫病又已消失了三年之久,突然出現本就可疑,更何況我瞧那病患神色可疑,只怕此事并不簡單。”

  姜甜掏了兩顆藥丸出來,一顆遞給了白芨,另一顆自己壓在了舌頭下,“是不是可疑,究竟是何方神圣,還是得親自會會才知道。”

  她攔住想跟上來的青黛,拉開了同她的距離,“白芨既然同那人接觸過了,若是真有問題,現在才避諱也晚了,你好生生在前堂,若是我跟白芨有任何意外,你記得將后院封起來,不準任何人進去。”

  青黛哪里肯答應,“小姐,你這是說哪里的話,即便要去,也應當是我去,怎么能讓小姐以身涉險……”

  “危急關頭,就別管這些虛禮了,你并不擅長這些,你看顧好外頭比什么都重要。”

  姜甜和白芨轉身進了后院,青黛心急如焚,卻也只能依照姜甜所言,她先給自己和陳達全身抹了藥汁,確保兩人都沒被感染后,便將整個存善堂都封了起來。

  幸好陳達一直住在后院,如今又是年關,他在后院存了不少吃食,支持幾人過個十天半個月不是問題。

  他們二人雖未感染,但存善堂接診了這個病患,必須進行徹底的清潔消毒,姜甜和白芨一日不出來,她便一日不會離開。

  賀家。

  姜甜直到中午都不曾有消息傳回來,虞青枝自知是兇多吉少,這日賀連鈞和姜忱受了上山學院山長所請,去了山上做客,虞青枝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她將手里的活計交給了賀婉月,叮囑道,“婉月,姜妹妹至今沒有回來,只怕此事非同小可,你在家老實待著,我去一趟書院找找你哥和姜忱,我們必須早做打算,不能坐以待斃。”

  賀婉月急忙點頭,“大嫂,你且放心去吧,家中一切有我。”

  南朝的習俗,其實與虞青枝之前生活的現代沒有太大區別,但不過南朝的百姓,卻習慣在年三十起,便三五好友結伴,或是相互登門拜訪,或是登高望遠抒懷,上山學院山長與姜忱神交已久,偶然聽賀蘭城提起姜忱如今住在他們家中,早早地便派人送了請帖,極力邀請賀連鈞和姜忱去山上做客。

  二人早上天未大亮便從家里出發,如今正由山長帶著,心上書院內外的景色。

  賀蘭城陪在一旁,一臉不情愿。

  “蘭城這孩子,雖說性子活潑了些,但資質上佳,如今書院內諸多弟子,他最得吾心。”

  山長李修文,本就是無花無酒便無樂趣的妙人,偏偏又飲酒必醉,今次雖被劉媚魚死死盯著,卻還是壯著膽子喝了個微醺,他作勢要去摸賀蘭城的頭頂,卻被后者靈巧躲過,惹得他哈哈大笑。

  “你們兄弟二人,一瞧便都不是池中之物,只是不知這小小的鹿鳴縣,何時竟成了臥龍之地?”

  賀連鈞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面前的人面色微紅,眼神渙散,到仿佛真喝醉了一般,可是他說出口的話,卻令賀連鈞瞬間警惕。

  不等賀連鈞回答,李修文又拉著姜忱扯起了風花雪月之事,好像方才不過是他一句醉言。

  冬日的山上入目盡是化不開的積雪,四人撐著傘,順著山下曲折的小路一路往上。

  上山學院建在半山腰,再往上除了書院少數學生住的宅子,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自然風光,他們拾級而上,等到了山頂時身上早已出了一層薄汗。

  李修文瞧著也醒了酒,不怎么顧忌形象的癱倒在山頂的亭子里,滿是恣意灑脫。

  他似是感嘆,又似乎不是,“想我年幼之時,養在京城外祖身邊,也曾見過不少少年英雄,那時我雖年紀尚小,卻對一人的風采至今不忘。”

  李修文比賀連鈞年長八歲,他外祖是京城王氏,雖說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卻也是清貴讀書人家,外祖王松清,官至太子太師,深得今上信任,李修文從小養在他身邊,行事全然一股京城做派,他幼時王老爺子尚且在朝,王家自然是京中貴族爭相巴結的人家,因而不論誰家設宴,李修文都會在受邀之列。

  他的話頗有深意,似是想起故人,他長嘆一聲,“姜兄久居蓬萊山,只怕對山下門閥世家知之不多,只是不知賀兄是何方人士?”

  賀連鈞神色不變,模棱兩可的答道,“我自小便在本縣長大,算是本縣人。”

  李修文聽了搖搖頭,一臉可惜,“可惜啊可惜,我瞧賀兄通身的氣派,還以為賀兄是那人之后,不成想竟是我誤會了,那人風姿卓絕,卻連半點血脈都未留下,想想真是令人難過。”

  姜忱看向賀連鈞,他薄唇緊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卻握緊了一旁的長刀,指骨泛白。

  二人都不曾說話,李修文自言自語、自得其樂,“你們可知我說的是誰?正是那被當今圣上以謀反罪名吵架滅族的魏國公……”

  他話未說完,賀連鈞手里的長刀早已橫在了他頸前,速度之快,就連姜忱都不曾反應過來,“說,你到底是誰!”

  賀連鈞氣場全開,盡顯上位之人的霸氣壓迫,就連姜忱都微微變了臉色,二人比武那日,分明武藝伯仲之間、不分上下,但如今看來,卻是賀連鈞有意相讓,他出刀速度之快,手中力道之勁,自己遠不是對手。

  他有些詫異,急忙去勸,“賀兄,這是為何?”

  “此事不關姜兄的事,有機會我再同姜兄慢慢解釋,”賀連鈞微微用力,便將李修文逼到無路可退,刀刃緊緊壓在李修文的脖頸上,再深分毫便可要了李修文的性命,”我本以為你是誠心相邀,可今日從見面起你便不斷試探于我,如若你不老實回答,我便要了你的命。“

  李修文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可即便到了此刻,被一柄長刀很在頸間,他也只是收斂起了面上漫不經心的笑意,帶著幾分審視,幽幽開口,“你問我是誰?那我倒要先問問你,從小你父母對你的教誨,教你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教你君子扶危濟困、救世濟民,這些你可都還記得?”

  面對著賀連鈞的長刀,李修文氣勢絲毫不弱,“你用手里這把刀來對付我,不過是看準了我是個文弱書生,不會絲毫武藝,那賀家小子,你打算用什么來對付龍椅上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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