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人道斬天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幾件事
  高圖生抬起頭,怔怔望向天幕。

  好家伙,這鬧著玩兒呢吧?是要遭雷劈還是怎的?破境而已,難不成還要跟話本小說里似的,渡天劫?

  大坑之中,那只神鴉火聒早已做好以命去護住金烏蛋的準備,結果來了這么一遭。

  姜柚猛地扭轉過頭,笑嘻嘻望向穿上了一身黑衣的年輕人,一樣是束發于頂,頭別玉簪。

  劉景濁伸手按住姜柚腦袋,笑道:“怎么不喊我?”

  少女咧嘴一笑,“師傅煉劍要緊。”

  劉景濁輕聲道:“要緊是要緊,一把仙劍而已,再是我娘親留給我的,也沒我徒弟要緊。”

  這個選擇,很好做的。

  神鴉低下巨大腦袋,口吐人言,沉聲道:“不應該是七七四十九天的煉劍之期嗎?這就完了?”

  劉景濁答道:“尚在煉劍,這只是一道分身而已。”

  聽到這話,姜柚大喜過望,師傅破境了唉!

  年輕人從姜柚手里接過獨木舟,輕聲道:“安心待著,我出去瞧瞧。”

  轉過頭看向神鴉火聒,劉景濁說道:“前輩放心好了,這金烏,不會離開旸谷的。”

  神鴉沉聲道:“那道異像?”

  劉景濁笑道:“天魂去了。”

  人魂洞中煉劍,天魂已經在云海氣旋之中,地魂就是這道黑衣了。

  本體與天地二魂,皆神游。

  話音剛落,劉景濁化作一道劍光沖天而起,走出這大坑,居然半點兒未傷大陣。

  劍光落到外界,黑衣青年人扭頭兒往南邊兒看了看,這才舒展一口氣。

  好在陳前輩來了,若不然離洲說不好要出現兩輪大日道。

  不對,是三輪大日,畢竟還有一枚金烏蛋呢。

  他抖了抖手中山水橋,暗自嘆息一聲。

  太著急了,若是在那方天地多走幾圈兒,也不至于只是初入神游了。

  三件事,一一去辦。

  先有一柄飛劍祭出,幾十里外云海的那艘畫舫,瞬間被長風圈禁其中。

  第一件事,剩余九頭真境,兩頭煉虛。

  “真火就在我身,想來搶嗎?那就來!”

  呦呵,還真有不怕死的。

  一頭火雀率先襲來,雙翅振動,好似一枚流星射來,聲勢極其浩大。

  不遠處,一身白衣的高圖生懷抱佩劍,看的津津有味。

  剛剛破境就敢跟真境叫板?是不是太托大了?

  結果下一刻便狠遭打臉。

  元嬰之時,我殺真境妖族便如屠狗,何況現在。

  面對妖族,無論你再如何天才,煉虛之下碰上我劉景濁,必死。

  劉景濁只抬眼看了一眼火雀,清池飛出,瞬間貫穿其軀體。

  一襲黑衣邁步跨出,縮地成寸,一步便到火雀上方,手起劍落,腦袋墜地,極其干脆。

  劉景濁淡然道:“留你魂魄,轉世去吧。”

  說話之時,一股子于妖族而言,不知名的天然壓勝之力散發,一時之間,這些個妖族竟是不曉得天上陰云是給誰的劫難。

  瞧著這番模樣,剩余八頭真境已然鳥獸四散。

  他們只是沒出過旸谷,沒有那么聰明而已,但他們不傻。

  高圖生咋舌不已,心說越境斬殺真境,就這么絲滑?你劉景濁劍身抹油了吧?

  劉景濁一腳踢飛火雀尸身,扭頭兒看向兩頭煉虛,沒忍住的取出一壺酒出來,灌了一口。

  第九境的煉虛了,還是兩頭,這就有些棘手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幕,還沒完事兒嗎?

  既然如此,劉景濁便先是隨手斬出兩劍,而后扭頭兒看向了閑到抖腳的高圖生。

  “你是高圖生?賈有錢是你什么人?”

  賈有錢是個綽號,本名賈覆,諧音是富嘛!所以有了個賈有錢稱號。

  帆海山是戰死了三位山主在歸墟,可事實上,還有一位掌律的。

  那三位山主,劉景濁只在拒妖島西岸的桃林見過,是枝上懸掛的鐵牌。而賈有錢,那是真一起喝過酒。

  高圖生皺起眉頭,沉聲道:“再敢辱我師伯,你就不用與那老頭畜牲交手了。”

  劉景濁一笑,瞬身錯開金身螳螂一擊,飄飄然落在高圖生身邊。

  黑衣青年遞出一壺酒,笑道:“你師伯叫賈有錢,但確實是真沒錢。拒妖島東邊兒的不相逢,我可沒少請他喝。當年我可沒少聽他自夸,說自家徒兒與師侄,天造地設的一雙。可我看童婳,那是一等一的女中豪杰,你,差點兒。”

  頓了頓,劉景濁說道:“他想著回鄉就把童婳許配給你的。”

  可惜,沒能回來。

  但黃泉路上有龍丘闊開路,應當好走。

  高圖生面沉似水,“你到底是誰?”

  劉景濁將酒水硬塞給高圖生,朝著前方示意,“我是誰不要緊,就問你敢不敢與煉虛一戰?”

  高圖生氣笑道:“你當我傻?是沖我來的嗎?”

  劉景濁一口飲盡壺中酒,撇嘴道:“破爛山徐老山主曾經問賈有錢,敢不敢去砍妖族登樓?你師伯就很干脆了,只說那有什么不敢。”

  再不多說,那兩頭畜牲看出了端倪,已經朝著大坑而去。

  劉景濁舉劍一道劍光斬去,十分不純粹的劍意,但又不純粹的很純粹,讓人無法分清,他到底是不是劍修?

  一股子泛青劍光斬去,摧枯拉朽,哪兒像神游一劍?

  本就被一股子無形氣勢壓制,面對劉景濁,那頭赤焰巨虎與金身螳螂,只能施展真境修為,他們不得不停步分散開來,各自分神抵擋。

  劉景濁飛身過去之時,扭頭兒看了看高圖生,笑容玩味。

  在高圖生看來,那張笑臉之上,仿佛刻著兩個字,慫包。

  明明知道是激將法,他還就中了這個激將法了。

  娘的!老子會怕這個?

  白衣劍客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半數敬了天地,隨即拔出明鏡,提劍沖向金身螳螂。

  “一人一頭,別他娘的跟我搶!”

  劉景濁幽幽一笑,豎起來大拇指。

  他又抬頭看了看天幕,還沒完事兒?

  結果嗖一聲巨響,高圖生倒飛而來,重重摔落劉景濁腳下。

  黑衣青年玩味道:“高榜首,這……有些名不符實了呀!”

  高圖生啐了一口血水,冷笑道:“打完這畜牲,我領教劉君子劍術。”

  當然了,君子前面,少了個偽字。

  劉景濁懶得解釋,一個瞬身上前,高高拋起獨木舟,同時將飛劍清池隱匿大陣之中,轉而祭出捉月臺,八千口飛劍雨點般灑出,一身劍意如瀑,周身隱隱約約出現一層琉璃鎧甲。

  既然如此,那就抓緊時間了,好去會會那三眼神將。

  張柳所言,劉景濁相信,但他還是想試試。

  舟子在此,大不了不要臉一番嘛!

  高圖生瞧見那家伙身披琉璃鎧甲,暗罵一句狗日的魚雁樓,什么狗屁排名?中土無榜,意思不就是中土無人?都有這等牲口,神游打煉虛,還能無人?

  老子五十年修煉,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正想著呢,一聲轟隆巨響,劉景濁也被打飛十幾里。

  高圖生學著劉景濁方才模樣,玩味喊道:“劉君子……名副其實啊!”

  劉景濁啐了一口血水,又是一個瞬身上前。

  境界越高,跨境殺妖越難啊!難不成真要以半條命換這只虎精一命?

  那待會兒還怎么干第三件事兒?

  耳畔忽然有人聲傳來,“你在猶豫什么?”

  劉景濁猛地抬頭,天空之中那道氣旋驟然消失。

  完事兒了?

  那就沒什么好猶豫的了。

  頃刻之間,劉景濁換做白衣,整個人氣勢一變,笑盈盈望向那赤焰巨虎。

  劉景濁舔了舔嘴角,朝著巨虎勾手,笑道:“想要九味真火,來拿啊!”

  話音剛落,高圖生忽然發現,那家伙不知何時已經祭出一尊法天相地,只三十丈高,但極為凝實。

  最要命的是,劉景濁不在法相之中,而是手持那柄仙劍,站立法相之前。

  在這之前,高圖生壓根兒不知道法天相地還能這么玩兒。

  大坑底部,姜柚瞪大了眼珠子,因為她瞧見了師傅那尊法相,與先前,一模一樣啊!

  高圖生王無奈道:“這家伙是要拼命啊!至于嗎?”

  可眼前金身螳螂攻勢半點兒不減,沒法子,他也只好祭出法天相地。

  真境巔峰,自然遠比劉景濁那尊法相高大了,近兩百丈之高的法相祭出,法相手持之劍自然也是那柄明鏡了。

  可他的法相,自個兒得去到眉心之處,一舉一動,都得自個兒做什么,法相做什么。

  反觀那邊兒一尊只有巨虎三分之一的高度而已。但人家真身在法相之外,相當于一分為二啊!

  高圖生直想罵人,這他娘的還有天理嗎?

  好在接下來,劉景濁又被一爪子掀飛,高圖生這才略微寬心。

  劉景濁氣笑不止,傳音道:“你能不能用點兒心,先宰了這倆畜牲再來好奇我行不行?我天生克制妖族,管他什么境界,與我對敵都要跌一境。跟你打,當然要差點兒的。就你這模樣,到歸墟之后,童婳愿意跟你多說句話,老子劉字兒倒著寫!”

  高圖生正要大笑一聲,早服軟嘛!我不就早認真了。

  至于后半段兒話,被高圖生自動屏蔽了。

  可還沒有笑出來,兩人忽的對視一眼,高圖生一臉疑惑,“難道是我氣勢太強?”

  兩人幾乎同時皺起眉頭,根本沒心思去管后撤的兩只煉虛大妖。

  與此同時,大坑底部,那只神鴉苦笑一聲,轉頭看向姜柚,輕聲道:“你師傅說過的話,希望說到做到。”

  神鴉身形暴漲,眨眼時間便成了一只與大坑平齊的黑羽神鴉。

  它以翅膀死死護住大坑,低著的頭,眼睛始終是看向那枚金烏蛋。

  “主公,我這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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