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心，被折了兩根手指怎能不痛？
只是這痛感來得不同尋常。
仿佛已經不再是單純肉體上的疼痛，連帶著他的靈魂也清晰無比感知到了剜肉斷骨之痛。
曾原甚至沒有多余的心思細想，猛烈的疼痛感已經讓他精疲力竭。
“你折我一雙翅膀，現在我折你兩根手指，你現在所感受到的剜肉斷骨之痛，正是我當時失去翅膀所受之苦，嗯，按道理我應當討回一點利息。”
呂佩佩說著若無其事的再次放出一道咒術，而早已疼痛得虛脫過去的曾原沒有覺察到有任何不良反應。
只有呂佩佩知道這套咒術會給曾原帶來的是什么。
未來一生中定時定點的這番剜肉斷骨之痛，每月一次，一次連續好幾天。
有時候報復一個人干嘛一定要將人給弄死那么殘忍呢，又不是沒有生不如死的辦法。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多么仁慈的人，欠下她的因果，她會毫不猶豫果斷了結。
呂佩佩漠然地掃視了一眼其余呆呆看著自己的兩位。
“我的事情解決了，那就先走一步了。”
呂佩佩說完，便施展遁術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冷澈見狀越發不可思議了，天使在急速行路之時，必須展開雙翼才能控制自身速度，可剛剛那女人便是直接離去了。
剛剛那是何術法？為何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使出。
短短一段時間天使阿佩給了冷澈太大的震撼，無論是對方身上強大的力量還是對方那神秘的術法。
同樣震驚的還有天使阿雪，她也有著同樣的疑惑。
她們所有天使的能力都是通用的，然而出現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的術法神通，如何不讓她感到驚訝？
只有大天使才能掌握高階咒術，可她明顯就是一個普通天使啊。
阿雪不明所以地正想著事情，只見她身上的治療光團消失，她突然神色一變。
這味道……
在冷澈的治療術下，她的身體顯然已經恢復了不少元氣，但當治療術消散之后，阿雪瞬間感覺到了不對勁。
實在是這個味道太過熟悉，熟悉到了她的骨子里，永遠也忘不掉。
“不好，這位天使朋友，你快走！”
剛才還恢復了些許力氣的阿雪只覺身體又軟了下來，重新倒在床上。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無力感襲來，她心中閃過一瞬的絕望。
曾原手上一波疼痛感剛過去，趁著這個空檔分出精力留意了一下場中的情景，頓時眼中一亮，他的藥物好像還是有用的，只是那個女人例外而已。
另一波痛意隨之而來，曾原的意識被強烈的痛苦淹沒。
來自天使的詛咒，他能清晰無比的感受尖銳痛苦，若是平常人估計早已受到了身體本能保護昏厥過去感覺不到多少疼痛。
他卻遲遲沒能感覺到自己將要暈厥過去的跡象。
意識被疼痛吞沒，哪還有心思注意場中情況。
冷澈一頓，見阿雪像是被什么東西抽空了力量般無力的倒了下去，毫不猶豫再次使出一道治療光束。
阿雪回過神來，驚訝的看向冷澈，“你、為何沒有受到藥物影響？”
藥物？冷澈眉眼冷了幾分，自從出現在這個地下空間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原來空氣中這股藥物味道真的有問題。
他當即看向正陷入痛苦中的曾原，眼底戾氣一閃而過，但看對方那痛苦的樣子，顯然不是回答問題的好時候。
便不再理會看向阿雪詢問道：
“這是怎么回事？”
阿雪陷入了回憶，將事情的始末一一到來，解釋了這個能克制天使藥物的來源，同時也將曾原的偉大計劃道了出來。
冷澈越聽越覺得心驚，這個人類竟然能研究出能克制天使的藥物？
難怪阿佩的羽翼被對方給折了去，難怪眼前這人一直暗無天日的被囚禁于此。
人類的智慧已經恐怖如斯了嗎？
冷澈不敢想象，若是真讓這個男人的計劃得以實施，那么將會給天堂帶來多大的災難。
只是他為何不受藥物的影響，或者說他受藥物的影響很低？
難道說他已經墮落，能量來源不再純粹，不再是真正的純潔無瑕的天使，才幸免于難？
冷澈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那阿佩該如何解釋？那個女人同樣沒受藥物影響……
他突然想起阿佩使用的神秘術法，好像也不是屬于天使的能量范疇，或者說她根本沒有動用屬于天使的能力。
這就說得通了，也不知那女人從何處得來的神秘力量，不受克制天使能量的藥物影響。
阿雪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向冷澈問道：“你、是墮落天使？”
她非常清楚曾原所研究的藥物有著什么樣的功效。
能不受藥物影響的，除非他不是一個純粹的天使。
至于剛剛那個人她就想不通了，翅膀在接觸到那人時，顯然仍舊純潔無暇，沒有任何墮落天使跡象。
冷澈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承認了。
隨后釋放咒術，將空氣中那股藥物味道驅散開，并毫不留情地向依舊陷入痛苦中的曾原使出一道咒術。
“這個人類妄圖顛覆天堂地獄和人間的平衡格局，其心可誅！肉體凡胎便有如此野心，當真是可笑！我已對他下了咒術，從此無法集中精力思考，否則將會頭痛欲裂……”
殺人誅心，不讓為科學研究而瘋狂的曾原集中精力思考，簡直比剛才呂佩佩對其肉體上的折磨還讓曾原無法接受……
阿雪見自己周圍的能量光團消失，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反應過來后，這才放心的呼吸著，空氣中已經沒了那股讓她心慌的氣味。
阿雪嘗試著下床，當雙腳接觸地面時，她差點喜極而泣。
她曾經一度以為這樣暗無天日被控制在床上的日子會伴隨著她死去。
她現在終于得到重見光明的機會。
阿雪第一時間便向著自己殘破不堪的翅膀處一步一步緩慢走去，眼底浮起一團希望。
我還能得到救贖嗎？
冷澈隨著對方的目光看去，瞳孔一沉。
只因殘破不堪的翅膀實在太過礙眼。
阿雪接觸到自己羽翼的同時，一股絕望感油然而生。
她已經與自己的翅膀失去了聯系。
這雙天使之翼被那人摧殘一空，沒了能量再生的底蘊，已然完全作廢。
“不……我是天使，我不能沒有羽翼，嗚嗚嗚……”
阿雪抱著一雙殘破的羽翼絕望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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