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府管家嚇壞了,“怎么了慕大人?哪里不對勁?”

  慕元青皺著眉往后退了兩步,一臉警惕地從懷中取出一道符來,然后跟賀管家說:“讓下人都退出去,快!”

  賀管家不明所以,但看慕元青手里拿著符咒,這種東西他以前在清心觀看過,知道是干什么的。便也跟著警惕起來,趕緊吩咐屋里的丫鬟:“出去!都出去!”

  丫鬟們知道大理寺登門意味著什么,跟詭案扯上關系的事,就沒有人不怕的。

  一聽說讓出去,個個都不帶猶豫的,拔腿就跑。

  管家也想跑,但還是理智占了上風,留下了。

  他問慕元青:“大人,是查出什么問題了嗎?”

  慕元青點點頭,“先前聽太醫院的太醫們說,賀家可能是被什么東西給沖撞到了,我還不信。因為覺得賀府是將軍府邸,九殿下也是將軍,他既然能鎮壓妖邪,那賀將軍應該也能。

  可是你看——”他指了指賀老夫人,“老夫人臉色發青,印堂泛黑,即使昏迷著也不太安穩,時不時的就會打個激靈。

  這分明就是被魘住的表現。

  看來太醫院說得對,老夫人的確是被什么東西沖撞到了。

  至于將軍府為什么能被沖撞到,原因在于賀大將軍雖為將軍,但卻并不在京里。

  這就跟從前九殿下遠在西關,庇佑不到京城是一個意思。”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里的符咒貼到了老夫人的床榻邊上,賀管家問:“貼上就沒事了嗎?”

  慕元青挑眉,“你想什么美事呢?這符咒貼上,也就是能管幾個時辰太平而已。

  大理寺是查案的衙門,又不是畫符的道觀。

  何況這種符咒,就算是道觀的道長也畫不來,因為他們身上沒有大理寺的煞氣。”

  管家連連點頭,“懂,我們懂。大理寺有九殿下坐鎮,煞氣天成,畫的符自然是最好的。”

  他有心想問問這符是什么人畫的,但又覺得慕元青不能說,便也沒問。

  但老夫人這里不能沒人侍候,只好跟慕元青商量:“還是得放進來兩個丫鬟侍候著,總不能讓老夫人自己在屋里躺著呀!”

  慕元青就告訴他:“我之所以讓下人們都出去,是因為這屋里鬼氣已經很重了,怕下人也沾染上。到時候你們賀府被沖撞著的人越來越多,整個府邸都會變得沒有一點活人氣。

  但你要說怕老夫人沒人照顧,那就叫進來一個兩個的吧!記住,得是膽子大的,否則萬一這幾日再出點什么事,容易把人嚇死。”

  賀管家臉色都變了,“會鬧得那么兇嗎?”

  慕元青不解,“現在府里病倒一片,還不算兇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會鬧到直接被驚嚇到的地步嗎?”

  慕元青搖頭,“不知道,以防萬一唄!現在按照你們的說法,府里的主子,還有護院和暗衛們都病倒了。這就說明那些臟東西擺明了是沖著賀家來的,它要報復賀家。

  所以接下來可能要有進一步的行動,具體是什么,那我就不好說了。

  總之,能多防范就多防范一些。

  賀大將軍不在京中,賀府要是讓臟東西給禍害沒了,你說會是什么后果?

  且不說別的,就是你們這些下人,就算僥幸在這場詭案當中活了下來,賀大將軍會饒了你們嗎?”

  管家打了個哆嗦,他知道慕元青說的是對的。

  于是連連點頭,“多謝大人指點,那我就安排一個丫鬟進來,其余的都別靠近老夫人。”

  “嗯,先這樣吧!其實進不進屋的也都挺危險的,這整座賀府都不太平。

  我適才一進府門就感覺到這府里陰冷陰冷的,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

  他不說還好點,一說賀管家就感覺到了。

  “是冷,所以咱們府里有鬼?”賀管家打起了哆嗦,看得張易一聲冷哼。

  “行了,別哆嗦了。看過了老夫人,我們再去看看別的病人。”張易又指了指那道符咒,“記住了,這玩意只能保老夫人在幾個時辰內不再被臟東西侵擾,但是保護不了別人,更保護不了整個賀府。你們還是要有所準備。”

  賀管家一邊應著,一邊帶上他二人又往大夫人的院子走。

  路上他就問:“那符咒確切的講,能管幾個時辰呢?”

  慕元青說:“六個時辰。”

  “那六個時辰之后怎么辦?還能再貼一張新的嗎?”

  “能啊!”慕元青看了他一眼,“但是賀家得出銀子。

  畫符之人是跟著九殿下從西關回來的,但人家不是軍中的人,只是西關的一位高人。

  九殿下聽聞要回京辦詭案,花了重金將人請到鳳歌城。

  但是高人說了,辦案可以,每樁案子如果有能用到他的地方,他都得收錢。

  畫符就是要錢,你們賀家要是能出得起銀子,我就讓他再畫新的。

  要是出不起,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當然,我們一直會積極辦案,如果賀家人能挺到案子破了,就也不用花錢買符了。”

  賀管家聽得連連點頭,“請人辦事,出銀子是應該的。就是不知道這符多少銀子一道?

  還有,大理寺辦案的話,得多久能辦完?”

  慕元青重重地嘆氣,“哪樁案子也不好說多久能辦完,都得看詭案鬧到什么程度,還得看鬧騰的東西有多兇。

  有可能幾日就破案,有可能連破數月,這都是說不準的。

  但我們一定盡快辦,畢竟就算有符咒壓著,那些臟東西不能再侵擾賀家人。

  可該病的現在也都病了,大夫又治不好,所以就算人家不再繼續侵擾,這病根兒也已經坐下了,不快點破案,怕是……罷了,不說這個。你剛剛問符咒多少錢一道,這個怎么說呢!挺貴,一道符咒對方開價一千兩白銀。”

  “這么貴?”賀管家嚇了一跳,“一千兩一道?一道只能管一個人?”

  這不是敲詐么?

  大理寺是不是在公報私仇?

  他把懷疑的目光投向慕元青,然后就聽慕元青說:“對,只能管一個人。哪怕你把所有人都搬到一間屋子里去,也只能管一個人。

  你不用懷疑大理寺是不是在跟賀家敲竹杠,如果不信任我們,賀家完全可以撤案。

  只要你們撤了案,這事兒就跟大理寺沒關系了。

  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撤案之后,就等于放棄了賀家主子們的性命,你可得三思啊!”

  他說完,拍拍賀管家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想開些,花的又不是你的錢,你也是為了救主子們的命。對于主子們來說,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可就全都沒了。

  你只是個管家,你的責任是保住主子們的命,這樣大將軍將來還會有賞。

  至于花了多少銀子,管家啊!賀家的事都鬧得這么大了,你難不成還想一文錢不掏就把事兒給辦了?那怎么可能!

  見著鬼還得燒點紙呢!有錢才能使鬼推磨,辦詭案哪有不花錢的。

  再者,也不是不能省點兒。

  你要是想省點兒,就得有取舍。

  比如什么人必須用,什么人用不用都行。

  像老夫人、大夫人、還有嫡出的大小姐,這是必須用的。

  至于其他人,你就自己斟酌吧!就看他們值不值這些銀子。

  但是我提醒你,一定得好好斟酌,以免主子們病好了之后怪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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