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煙塵宛如受到了沖擊，一下子擴散開來，楊正的氣息達到了極點，甚至隱隱向著王級靠攏。
“一拳風雨息，四海無神明！”
全身肌肉涌動，楊正一拳揮去，砸向了離自己最近的路高。
拳頭帶著不可匹敵之味砸來，路高的身子僵在了原地，雖然同為天級強者，但是他的實力本就不如楊正，更不用說楊正還燃燒了一切，強行提升了戰力！
周圍的氣息擠壓著他的肉身，讓其無法動彈，而下一剎那，那碩大的拳頭砸在了他的身上。
轟鳴聲如雷，響徹天際，一道氣波以路高為中心擴散開來，一時間，宛如核彈爆炸。
嘭！！
路高的身子被砸入了地底，周圍的沙土仿佛蒸發一般消失，留下了直徑五十米的深坑。
地面被破壞得不成樣子，楊正迅速墜落，再次攻擊起路高。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倘若不快速解決對手，去保護平民，那反而會造成更大的損傷。
所謂的保護與仁慈，除了給對手機會傷害自己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蕭順沉默不語，楊正這個家伙，竟然為了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戰體燃燒了生命力。
他緩緩低下了頭，看了看自己身下的這些亡魂，他們宛如生活在煉獄之中，圍繞著自己的身體，想將自己拖下地獄。
這些年來，他沾染了無數鮮血，殺害了很多無辜的人。
楊正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燃燒起了生命，耗盡一切去戰斗。
這就是他的答案。
蕭順有些自嘲般地笑了笑：“手染鮮血，那又如何？殺害無辜，那又如何？”
“我...又有何之錯？”
他伸手輕輕一招，遠處正在逃竄的嘯月便停了下來，身子不受使喚地向著他飛了過去。
而這時候，一道人影從地底直接飛了出來，而楊正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不夠！你們三個一起上！”
說著，楊正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蕭順的身邊，他一拳砸出，強大的氣血使蕭順身體周圍的亡魂發出了恐懼的尖嘯聲。
“師弟，你這又是何苦。”蕭順搖了搖頭，楊正拼死之下，帶走這兩人，可能也只會落得身體廢棄，無法修煉的下場。
但倘若帶上自己，那只能身死而道消。
氣息鎖定了正欲逃走的路高，楊正冷聲說道：“你也配叫我師弟？”
蕭順躲避著楊正的攻擊，而另外兩人也是靠攏了過來，準備強行圍殺楊正。
“我這么做，只是為了突破，師弟，倘若不是為了給師父報仇，我會想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蕭順似哭似笑，面對著楊正迎面而來的拳頭，他不阻不擋，硬生生地承下了這一道攻擊。
楊正的拳頭停在了他的面前，拳風震得蕭順的長發飛舞。
“為了報仇，就得殘害無辜，為了報仇，就得墮入魔教！蕭順，你枉為老師之徒！”轉身攻向路高，楊正的身體隱隱出現了裂痕，呈現崩壞之意。
“殘害無辜？楊正！我等身為天級強者，為華國做了多少貢獻？”
“戰線的前端，是我等擋下的！”
“憑什么，憑什么將所有的資源耗費在所謂的天才，所謂的戰體上！”
“我們沒有功勛？我們沒有付出？憑什么！”蕭順宛如瘋魔，卻沒有攻擊楊正。
“有多少天級修士因戰斗的暗傷而無法突破？老師是，我們也是！”
“我們修煉到天級，難道不算天才？”
“就因為一句戰體，就因為一句天賦異稟，在這些所謂的天才上耗費大量資源。”
“而我們呢！無法突破，只能等待老死或戰死！”
“這就是他們對待我們的方式！”蕭順的眸子猩紅，流出了血淚。
他們的老師，因為暗傷無法突破，在臨死之際前往異界，用盡了最后的生命殺敵。
憑什么？
將一個天才培養成王級，需要多少資源與時間？
明明只要將資源交給他們，便可以馬上多出幾位王級強者。
楊正一拳將路高頭顱擊碎，他的頭發變得蒼白，身子也變得有些老邁，氣息急劇下滑著。
“蕭順，師傅曾說，你天資聰穎，適合走神煉一職，而我愚笨，只能煉體。”
“師傅曾告訴我，讓我跟著你混，不容易走錯路。”
楊正的眼中，淚光浮現：“可是師傅錯了啊。”
“我恨過，恨過為何人族無人助師傅突破，恨過為何他們不讓師傅安享晚年。”
一旁，武鵬怒吼著想要逃走，卻被楊正強行困住，在楊正不要命的攻勢下只能被動防御。
“可是，師傅親口對我說過。
他的路已經斷了，當他需要別人幫忙才能突破之時，便只能一輩子止步于此了。”
“他曾告訴過我，我們也是在老一輩的庇護下，才能走到現在。”
“人族不能沒有希望，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不怨他人，是我無能，我沒有能力突破到王境，幫助師傅恢復傷勢，是我的無能！”
他看向了蕭順，這個受傷再重也只會悶聲抗下的大塊頭，帶著哽咽地說道：“師傅說你聰明，不曾給你說過這些，認為你能明白，卻不曾想你會誤入歧途。”
“他老人家，真的錯了....”
轟碎了武鵬的半邊身子，楊正的眼神有些恍惚。
他轉過了身子，看向了被蕭順精神力禁錮在地面之上的池安麟，當初的自己....也是被老師這么保護的嗎？
從池安麟的身上，楊正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自己，也是那一次，老師傷到了自身的根基。
不過老師只是趕走了那個邪教強者，而自己不光以一戰三，還讓其一死一傷。
“老師...我比您老厲害多了...”
楊正咧嘴一笑，他因為自身憨厚，還是孤兒，從小便被周圍人欺負。
他怨恨周圍的人，對所有人充滿了惡意。
而老師的出現，讓他改變了這一想法，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感受到了家。
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愛....
周圍的場景飛速流逝，楊正的身體無力地從高空中墜下，在恍惚之間，他仿佛看見了那和藹的老人，一臉慈祥地遞給自己一塊熱騰騰的紅薯。
在這個老人的教導下，他學會了對周圍人散發善意，學會了壓住自己的脾氣，和善對人。
老師，被你改變的那部分我，代替你永遠地和我站在了一起。
這樣....我們也算永遠并肩作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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