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剛是個大塊頭，往辦公桌前一站就極具壓力。
湯元伯煩躁地低頭收拾著東西。
見到周桂花像個傻子一樣干站著，朝她發火：“在那干嘛？等死嘛！”
明明就是罵給南歌聽的。
周桂花撇撇嘴，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收東西。
南歌雙眼掃了圈辦公室，十幾年前的樣子她還記得，如今早就變了樣，南星美之前在西邊墻上掛著的福利院破土動工的那張照片也被撤下來了。
這里的一切都被打上了湯元伯的印記。
想要在一天之內清理干凈，沒那么容易的。
她默默看了一會齊剛站在桌前像蹲金剛大佛般，盡職盡責地點著數。
辦公室內沒人說話，只有偶爾一兩聲物品磕碰桌面的聲音發出。
南歌無意間往后看了看，這才注意道星星盯著自己腳下。
星星一直沒說話，坐在就月兮身旁，連周桂花遞過去的白開水她都沒喝。
“星星，你在看什么？”她瞇瞇眼，那個藍色的盒子應該是個首飾盒。
細細的長條形狀，看樣子像是項鏈之類的。
她這么一問，大家都好奇地看向星星腳邊。
“咦，我看看這是什么東西？”月兮說著就要彎腰去撿首飾盒。
“等等！”
南麗大聲叫出來，月兮的手頓在半空中。
她兩步跑過去，瞬間彎腰撿起那個盒子，還用手拍了拍盒子上的灰塵。
“是我的。”她自顧自地解釋了一句，把東西麻利地收進包里。
南歌全程都沒移開眼，注意到南麗略為慌張的神情。
如果是普通的項鏈，她應該沒那么在意。
想到這里，她笑著說：“怎么還丟三落四的，東西都不收好。”
南麗和她的視線短短接觸了一下，又避開。
“這不是剛剛從包里掉出來了么，沒注意。”
南歌“哦”了一句，讓她把東西收好。
南麗以為這就完了，下一刻又聽到她說：“上次你被搶的那個項鏈找到了嗎？”
靜悄悄的辦公室里一陣風從窗口刮過，帶起辦公桌上的紙張沙沙響。
南歌的這話也在南麗和湯元伯夫婦心中刮起一陣風，周桂花最沉不住氣，忍不住去看南麗，于是手頭上收拾東西的動作明顯慢了。
見狀，湯元伯呵斥她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南麗拽著包帶，嫩白的指尖泛起紅色，中指微微動了下。
“那個啊，哪里找得到，哥哥和媽媽都讓我別放在心上，再買條自己喜歡的。”她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
周桂花聞言羨慕道：“真好，這么貴的項鏈可以買那么多條。”
她渾然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樂呵地看著南麗。
南麗臉上的表情已經眼見得晴轉陰了。
這個蠢女人，這時候接什么話！
“不是多貴的東西，你想多了。”南麗警告地瞪著周桂花。
南歌覺出點意外，周桂花怎么知道南麗丟的項鏈很貴，南麗又極力否認項鏈很貴。
今天南麗出現在這里，她已經覺得奇怪了。
“你的東西也便宜不了，東方家哪里會買便宜的東西。”南歌似乎在為周桂花解圍。
周桂花趕緊附和：“就是，就是。”
南麗又剜了她一眼。
湯元伯嗓子里像參雜了火藥，又指桑罵槐：“說什么說，快點收拾。”
南歌也不惱，怡然自得地坐在輪椅上。
她坐了一會覺得無聊，轉頭看星星，小女孩肯定更加無聊，瞪著大眼睛不知在看什么地方。
她心念一轉，說：“星星，我帶你去玩。”
星星抬起眼睛，眼里頓時亮起來，“好啊，好啊。”
小女孩撲騰著小腿跑到她身邊，月兮緊張地阻止，“還是不要了吧，這里不太熟悉！”
經歷過兩次事故，月兮越來越謹慎。
“沒事，我熟。”南歌朝星星眨眨眼。
她轉頭看著南麗：“和我們一起去走走？”
南麗頓了頓，還是跟在了后面。
她見南歌帶著星星往教室的方向去了，趕緊跑上前說：“我剛剛看到他們在上課。”
“沒事，我不打擾他們上課。”
南歌不以為然。
南麗咬住嘴唇，情急之下實話實說，“他們是在上課，可是不是你以為的那種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