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眾人見一襲紅衣的女人此刻正邁著步朝前廳走來。
她一頭青絲隨意挽起,只簡單的用了一只簪釵別住,杏眸微瞇,嘴角帶笑,紅衣裊裊,婀娜多姿。
一人眼尖,認出了南晚煙頭上的釵子,當即大呼道:“她頭上的發釵,竟是‘有鳳來儀’!”
聞言,眾人皆朝南晚煙投去驚詫的目光。
竟能佩戴“有鳳來儀”,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南晚煙素來臭名昭著,妥妥的棄妃長得也丑,絕不可能是她!
眾人還想著,紅衣女子已經穿過人群,走到了顧墨寒的身邊。
“王爺,臣妾在湘林院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讓我過來?”
顧墨寒眼神陰鷙的盯著南晚煙,見她一臉無辜,心里更是火大。
一見到她,他就感覺沒好事!
聞言,大家如遭雷擊,眼珠子都要驚得掉出來了!
她竟自稱臣妾,顧墨寒的王妃只有一人,如今的云雨柔也只是個側妃,難不成這個……
這美的更天仙似的人,竟是南晚煙!!!
“不是說這個翼王妃陰險狡詐蛇頭鼠腦,怎么會是這樣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
“嘖,翼王艷福不淺啊,本想著雨柔小姐就已經夠美了,卻沒想到這正主才真真驚為天人!”
云雨柔原本就很生氣李嬤嬤出現,現下這些人的言論更是差點把她氣暈過去。
南晚煙!可真是她的克星啊!
李嬤嬤上前,對南晚煙解釋道:“老奴給翼王妃請安,今日翼王娶親,按理來說,過門的側妃應該敬主母一杯茶,不然不合規矩,因此老奴才讓王爺將您請來,主持大婚。”
“噢——原來側妃入門還有這規矩,”南晚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徑直走到高堂之位上坐下,笑吟吟的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顧墨寒見南晚煙跟李嬤嬤一唱一和,隱忍住怒火。
為了柔兒,他只能忍!
接著,男人咬牙切齒的開口:“拜堂吧。”
顧墨寒牽過云雨柔的紅綢來到南晚煙的面前,他們正要行大禮,南晚煙卻突然開口——
“且慢,王爺身份尊貴,今日不過是納妾而已,拜堂這種事情,恐怕不太合規矩吧?”
李嬤嬤附和道:“王妃所言甚是,這側妃再怎么也是妾,進門給主母敬杯茶就算完事,那八抬大轎拜天地的,是正妃的大婚禮。”
這下,所有人才想起來,顧墨寒今日不過是納個妾而已,陣仗卻搞得這么大,都讓他們不自覺以為他迎娶的是正室。
顧墨寒怒不可遏,周身散發出駭人的氣場,“南晚煙!你是不是存心的!”
南晚煙眨了眨眼睛,“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么,怎么會是我存心的?禮法又不是我定下的。”
云雨柔緊咬住發白的嘴唇,指甲斷裂的那只手緊緊攥成拳,倍受屈辱看著身居高位的南晚煙。
她本來就沒有聘禮,更沒有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要是再不跟顧墨寒行拜堂禮,就真的是卑微到塵埃里,讓人徹底看不起了!
南晚煙!當真是要她顏面盡失!
“王爺,王妃說的沒錯,今日這王府里,您和王妃才是主子,都應坐在高堂上,看著側室敬茶,您要是再猶豫,錯過了吉時,可就不好了。”李嬤嬤在一旁施壓。
李嬤嬤話里話外,都容不得顧墨寒有半分反抗和不遵。
顧墨寒更是怒火中燒,“這是本王的大婚,誰敢有異議?!”
云雨柔壓下眸底的殘忍殺意,嬌美的臉上神色為難,她拽住男人的衣角輕聲說道,“王爺,李嬤嬤和王妃說的都不錯,您還是跟王妃坐在一起吧,于情于理,柔兒都是妾室,這些都是柔兒應該做的。”
她不想看到顧墨寒難堪,更不愿意失去這樣的機會,被人從中作梗失了姻緣,畢竟——小不忍則亂大謀。
那些賓客聽后都覺得惋惜,認為南晚煙變成了咄咄逼人的惡毒王妃。
云雨柔以后就算是進了王府,也不知道會過上什么樣的日子。
顧墨寒皺眉,“柔兒……”
云雨柔沖他笑笑,男人攥拳,終究還是冷著臉坐到南晚煙身邊。
南晚煙毫不吝嗇夸著,笑容里意味不明。
“側妃果真是大家閨秀,有禮有矩。”
云雨柔接過侍女送來的茶,一步一頓,畢恭畢敬來到南晚煙身前,忽地朝南晚煙下跪,那姿態謙卑有禮,像極了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兒。
顧墨寒在一旁看著,心都揪起來了,說不出的心疼和無奈。
卻沒人注意到,云雨柔低下頭時,眼中一閃而逝的陰狠。
一會兒敬茶的時候,她假意將茶水潑自己,再把臟水盆子扣到南晚煙的頭上,不信南晚煙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翻身做主!
云雨柔抬手,將茶杯遞給南晚煙,“妾身給王妃敬茶……”
“好。”南晚煙伸手接茶杯,兩人的手指接觸的剎那,云雨柔手中的茶盞瞬間脫離,茶水頃刻間四散而出!
“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