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兒想要借機去一趟東陵大皇子的營帳,還沒走近就被侍衛給攔下了。

    于是她只好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營帳,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引以為傲的傾城容顏,此刻怎么看怎么別扭。

    “姑娘,您別多想了,也許三皇子過一陣子就想通了呢。”幽蘭說。

    她看著主子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些害怕,總覺得下一秒,主子就能親手毀掉自己這張臉。

    慕傾兒搖了搖頭,男人都很在意某一些東西,就算是嘴上不提,但時間長了,心里就會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短暫的時間內不會生根發芽,但時間一長,一定會長成蒼天大樹。

    等到那個的時候想要挽回就難了。

    “立即派人給父親送消息,讓父親盡快找一位能替我換臉的神醫。”

    她閉著眼,已經沒有勇氣再繼續對著自己這張臉了。

    拗不過主子,幽蘭只好點了點頭。

    自從慕傾兒來了軍營,云瀾三皇子回來的也越來越晚了,幾乎都是踏月歸來,天不亮就走了。

    幾日下來他根本就沒見著慕傾兒,漸漸的也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但一直這么躲避也不是個法子,云瀾三皇子坐在馬背上眺望不遠處,心情十分復雜。

    “這幾日南端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侍衛說:“回主子話,南端和咱們一樣私底下都在練兵。”

    “那……江太后那邊呢?”

    也好幾日沒見著江虞月了。

    侍衛立即說:“屬下聽聞江太后有些水土不服,這幾日病了。”

    “病了?”云瀾三皇子眉頭一擰,在他的印象中,江虞月一直都是個很厲害的女人,聰慧堅韌,怎么突然就病了?

    “屬下聽說江太后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南端先帝死后,又牽扯了太多精力,加上生了小皇帝,耗損了不少元氣,那樣嬌滴滴的人兒哪受得了邊關風吹日曬。”

    這話說的云瀾三皇子心底浮上了一層愧疚,他緊緊攥著手中的韁繩,猶豫片刻,牽著馬趕回了自己的營帳,急匆匆的在書桌上開始翻找什么。

    每一封書信都拆開看看,試圖尋找什么,直到營帳外又傳來了幽蘭的聲音。

    “三皇子,我家姑娘病了,求您快去看看吧。”

    聽著動靜云瀾三皇子眉心微微蹙,手里攥著一封奏折,上面是有關于東陵來求和的,是東陵皇帝親筆所寫,言辭懇切,誠意滿滿。

    “什么人在外面?”

    侍衛說:“是慕姑娘身邊的幽蘭。”

    “三皇子,我家姑娘病了,求您快去看看吧。”幽蘭又重復了幾次。

    云瀾三皇子將奏折納入懷中,猶豫片刻還是出去了,幽蘭見狀立即說:“三皇子,我家姑娘這幾日做噩夢,夜不能寐,一直苦苦支撐,求您去看看吧。”

    “太醫呢?”

    “姑娘她不肯見太醫。”

    云瀾三皇子臉色微變:“胡鬧,即刻去請太醫來。”

    他走得極快,一路來到了慕傾兒居住的地方,掀開簾子,果然看見了慕傾兒慘白著臉坐在榻上,一副恍恍惚惚的樣子,或許是看見他來了,慕傾兒赤腳踩在地上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一路跌跌撞撞地朝著他懷中奔過來。

    一把摟住了云瀾三皇子的腰,緊緊地抱著不撒手。

    “三皇子,我害怕……”

    美人在懷,又哭得梨花帶雨,瑟瑟發抖,他應該心生憐惜才對。

    可惜,云瀾三皇子心中更多的是一股煩躁,伸手輕輕碰了碰慕傾兒,想要拉開些距離。

    “傾兒,你冷靜冷靜。”

    慕傾兒仰著頭,一張蒼白如玉的小臉上滿是淚痕,眼睛也是紅彤彤的,可憐又無助,嬌嬌弱弱地喊了一聲三皇子。

    但云瀾三皇子卻是沒有回應,而是沉著臉喊了聲:“太醫呢?”

    聰明如慕傾兒又怎么會察覺不到云瀾三皇子的態度變化,她識趣地松開了手,拿著帕子輕輕揉了揉眼睛,哽咽著說:“讓三皇子見笑了,都是傾兒不好,一時情難自禁。”

    即便是提到這,云瀾三皇子也沒有多說一句,而是徑直走到了椅子旁坐下。

    就是這樣冰冷的態度,讓慕傾兒心里沒底,她看著對方的眼神里有了變化。

    冰冷,淡漠,不耐煩,已經沒了從前的笑意和憐惜了。

    慕傾兒心底咯噔一沉,哪還敢再鬧下去,她立即說:“是傾兒不好,夢見了二妹妹,所以才會夜不能寐。”

    提及了慕城兒,她還欠云瀾三皇子一個解釋,她也一直等著對方來問。

    可云瀾三皇子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似的,不提不念。

    越是這樣,就越是對她不利。

    她對著幽蘭使了個眼色,幽蘭立即帶著所有人都退下了。

    慕傾兒赤腳踩在地毯上朝著他走了過去,彎腰蹲下身,語氣溫柔:“傾兒知道三皇子一定還在生氣我們姐妹的事,三皇子有所不知,這件事另有隱情。”

    “罷了,都過去了,你不必介懷。”

    云瀾三皇子根本就沒有多想,對著她說:“得上涼,你身子不好,還是坐下來保重身子吧,軍營里吹風日曬,氣候不穩定,這兩日我會安排人將你送回去,也免得慕國公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