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無上神主 > 第1066章 喂飽大唐人
  @@聽著身后震耳欲聾的呼喊聲,楊玄也在反思自己。

  謀取了桑州后,他派出了曾光等人來掌控軍隊,在他看來,軍隊在手才是王道,文官這一塊不能著急。

  這也和他對未來的一些判斷有關。

  當北疆軍南下討逆時,攻下或是收服州縣后如何改造統治?

  軍隊好說,文官這一塊卻不好弄。

  全數換掉,會令后續的州縣官員們心生懼意,繼而會頑抗。

  所以,他想用桑州來做個馬骨。

  開始一切都還好,可沒想到的是,長安出手,打破了他的算盤。

  楊玄覺著自己還是有些想當然了。

  桑州是桑州,別的地方是別的地方,沒必要按照一個套路去做。

  該因地制宜。

  吳云投誠,該留下,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他可以塞個人進來,比如說司馬。

  如此,就算是吳云遇刺,司馬也能馬上做出反應,和軍隊配合,控制局面。

  而不像是此刻亂糟糟的。

  肖覽此人,不稱職!

  但在吳云養傷的時候還得再等等。

  “見過國公。”

  州廨外,肖覽滿頭大汗等著。“有事?”

  楊玄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肖覽。

  塞一個司馬進來,肖覽的權力必然被削弱。

  此人會怎么想?

  肖覽說道:“先前幾家豪強申請路引,下官不敢擅專,國公看……”

  “可有情弊?”楊玄問道。

  這是要大開殺戒嗎。

  肖覽心中一震,“并無,只是懼怕……”

  “怕我?”楊玄莞爾。

  “是!”肖覽不敢隱瞞。

  北疆豪強提及秦國公,是又恨又怕,能跑的都跑了。

  “強擰的瓜不甜,強留的人不歡。放行!”

  楊玄進了州廨。

  他帶來的官吏已經接手了州廨大局。

  韓紀去問了一番,回來稟告道:“就在吳使君遇刺后的這陣子,不少官員都在收拾東西……”

  “這是名冊?”楊玄問道。

  韓紀手中拿著一本冊子,點頭道:“正是。”

  外面有十余官吏,看到這個場面,大多人變色。

  楊玄接過,那些人低下頭。“弄個火!”楊玄說道。

  林飛豹弄燃了火折子。

  “國公!”

  那些官吏聽到有人驚呼,抬頭,就看到楊玄手中燃燒著的冊子。

  他舉起冊子,直至火焰燒到了靠近手指的部分,這才輕輕丟在地上。

  那些名字在火光中閃爍著,漸漸變成灰燼。寒風一吹,四處飄散。

  “明哲保身,人之常情!”

  楊玄進了值房。

  那些官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秦國公,英明啊!

  楊玄探望了吳云的傷勢,得知在不斷好轉后,就安撫了一番。

  “下官帶累了大局!”

  吳云羞愧的道。

  若刺殺來自于宮中或是朝中,那么北疆可以扯著大嗓門喊,說長安狗急跳墻,惱羞成怒。

  可刺殺來自于吳氏,北疆和楊玄都坐蠟了。

  等刺客回到長安,吳氏將會飛黃騰達。

  刺客!

  是處置此事的重中之重!

  “安心!”楊玄不是那等推卸責任的老板。

  赫連燕和隨行的錦衣衛出動了。

  隨行的騎兵配合,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有人看到他遁入山中。”

  赫連燕說道:“不過我問過獵戶,這等時節進山是自尋死路。”

  “去看看。”

  楊玄帶著數百騎

  出發了。

  所謂的山,是一條山脈,延綿數百里。

  “山中多猛獸,且冷的不行。”

  本地獵戶被叫來,見到秦國公后,很是興奮。

  楊玄問了幾句,搖頭,“如此,此事不對。“

  “興許能靠著狩獵和生火活下來。”捷隆說道。

  “在山中要想活下來,其一得有弓箭,否則無法狩獵。其二得有衣裳,否則你裹著樹皮也會被凍死。”

  楊玄回身:“仔細勘察周圍。”

  獵戶贊道:“國公此言甚是。”

  赫連燕說道:“國公本就是最好的獵人!”

  當年在東宇山中,楊玄不但要狩獵,還得和南周獵戶互相伏擊。那等險境,不是這些人能理解的。

  刺客只帶著一把短刀,衣裳不算厚實,在城中沒問題,到了山中……活不過三日!

  “長安需要刺客去炫耀,故而會有接應的人手在附近。這些人手不可能不知曉此刻進山的兇險。那么……查!”隨行的騎兵在本地人的帶領下開始撒網。

  本地獵戶在重賞下也進山去尋找刺客的蹤跡。

  楊玄就在山腳下的小村中住下。

  小村寧靜,在這個時節村里沒啥事,每日就吃一頓飯。

  早上村里就楊玄住的地方冒炊煙,引得一群鳥兒嘰嘰喳喳的聚攏在屋頂上。

  楊玄修煉完畢后,在屋外散步。

  里面傳來了烤餅的香味,十余孩子在遠處,含著手指頭,垂涎欲滴,卻不敢靠近。

  孩子們的鞋子大多破舊,大拇指,甚至二拇指都露在外面,襪子是沒有的。兩行鼻涕流淌下來,快到嘴唇時,就用力吸回去。

  赫連燕覺得有些惡心。

  楊玄卻倍感親切。

  “我當年便是身處這等環境。”

  “國公,早飯好了。”

  一個虬龍衛出來惠告。

  “弄些餅子來。”

  楊玄令人弄了餅子來,沖著孩子們招手,“來!”

  孩子們反而退后。

  楊玄嗅嗅餅子,一臉滿足,“噴香。”,然后再招手,“做多了吃不完,來。”

  一個女娃怯生生的走過來,楊玄緩緩伸手,摸摸她的頭頂,說道:“家里爺娘呢?”女娃說道:“在家。”

  “餓了吧?”

  “餓!”女娃點頭。

  楊玄把餅子遞過去,女娃接過,轉身就跑。

  跑半路就舉著餅子喊道:“阿耶,阿娘,我找到吃的了!”

  老賊說道:“得了吃的不是先顧著自己,而是家人。這孩子長大了要么受苦,要么就有作為。”

  剩下的孩子見狀都走了過來,每人一張餅。

  “國公不吃嗎?”赫連燕問道。

  “我很少不吃早飯,今日就不吃了。“

  朱雀說不吃早飯會得什么……膽囊炎?楊玄拍拍手。

  老賊說道:“還有多的。”

  楊玄搖頭,指著那些舉著餅子往家跑的孩子說道:“我用今日的饑餓來牢牢記住,這個天下還有無數人吃不飽,穿不暖。

  他回身,“而我的目標,便是為這些人去尋找食物,為他們尋找衣裳。”

  曾有貴人來北疆,去了鄉下,見到那些為了蠅頭小利而不依不饒,甚至是使勁手段的村民很是厭惡,覺得就像是蒼蠅。

  可楊玄知曉,當人吃不飽穿不暖時,談什么道德,談什么高雅,談什么高尚,那都是無病呻吟。

  吃飽了,吃撐了,才能去追求神世界。

  而他的目標,便是……

  “喂飽大唐人!”距離楊玄駐地四十余里的一個村子里,此刻也是冷冷清清的,大人在家躺著,減少身體消耗,讓自己餓的晚一些。

  但孩子是攔不住的。

  哪

  怕是腹中餓的想吃土,依舊要出來玩耍。

  丁杰就在屋外,看著那些孩子在村里跑來跑去。

  在那一日刺殺吳云之后,他就在城中接應的人手幫助下逃了出來,隨即遠遁。

  他先進山,隨即從另一面出山。

  玩了個聲東擊西后,他本想遠遁,卻發現四處都多了關卡。

  他只能退了回來,躲在了這個事先準備好的隱藏地點。

  “只需半月,關卡就名存實亡,到時候把你送進商隊中,一路回長安!“

  院子里,此行接應他的頭領馬活蹙眉看著天色。

  有些像是要下雪的跡象。

  下雪對于隱秘蹤跡是個麻煩事兒。

  丁杰回身進來,先關門,然后聽聽外面的動靜,這才說道:“郎君當初交代,此次刺殺若是能弄死三郎君,那么便是大功。

  就算是弄不死,只要弄傷也足夠了。如今我只想回去。你等在北方勢力應當不小,難道過一個小小的關卡會是難事?”

  馬活低頭看著他,“你就在長安,吳氏也算是長安豪強,就以為天下之大,無處不能去。但那是長安。”

  “你等把楊玄說的如此厲害,可我依舊從容刺殺遁逃,他能如何?”丁杰笑道。

  “我在桑州兩年了,僅僅是聽聞,就不敢輕視北疆。”馬活說道,“此刻出去,我敢打賭,你九成九會被抓到。你可知曉一旦被抓到的后果?豎桿子!“

  馬活惡意的道:“何為豎桿子?便是弄根桿子栽進地里。朝天的一頭削尖,把樹皮剝光,如此光溜溜的……別以為光溜溜的只有女人。

  隨后把你也剝光,再抬起來,谷道沖著削尖的頂端,就這么慢慢放下去……別急,你不會一時就死了,你會夾緊,夾的特別緊。

  可你那么重,終究維系不了多久,身體就會慢慢順著桿子往下滑。

  一般人能活大半日,有特別厲害的,能活兩三日。最后桿子都從嘴里捅出來,看著……看過烤全羊嗎?就是這尿性!”

  “怕個鳥!”丁杰夾緊屁股。

  “這里是咱們選了許久才找到的地方,村里人少,村正被咱們收買了,會出手遮掩咱們的蹤跡。咱們只管躲在此處,任憑北疆軍如何找,也找不到。”

  “我敢打賭,楊玄此刻正氣急敗壞的在定安城中收拾人,隨后還得回桃具。”丅杰有些不耐煩。

  在出發前,四郎君剛賞了他一個俏婢,雖說俏婢伺候過四郎君,可那姿色,那手段……反而令他為之癡狂。

  想到那個女人,丁杰恨不能插翅飛到長安。

  午飯后,馬活打盹。

  丁杰收拾了包袱,帶上短刀,悄然翻墻出去。

  他一刻都忍不住了,就想回去見到那個女人。

  午后,村里就一個癡傻的男子在家門外,呆呆的看著外面。

  他聽到腳步聲,緩緩回頭,呆滯的看著丁杰,傻笑道:“走好啊!”

  不知怎地,丁杰心中猛的一跳。

  狗曰的!

  這話,怎地聽著不對呢!

  他沖著傻子齜牙。傻子低頭看著地面,仿佛那里有他的道。

  丁杰出了小村,沖著定安城方向嘿嘿一笑,“老子走了,下次,再也不來了。”

  他把斗笠戴上,準備繞過官道,走小徑南下。

  包袱里有錢,有能吃五日的干餅子,極限時,能吃十日。

  吃完干糧,以他的修為摸進一路上的村子中弄些糧食輕而易舉。

  只要出了桑州他就安全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北方。

  腦海中全是那個女人的倩影。

  然后,他揉揉眼睛。

  遠方,有些模糊的影子。

  “回來!”

  身后傳來了馬活氣急敗壞的聲音。

  遠方出現的是騎兵!

  丁杰轉身就跑。

  “不要跑,慢慢走!”

  馬活罵道:“賤狗奴,竟敢偷跑!”

  丁杰跑回去,馬活帶著他進村。

  進村后,村正正在等著,“哎!可別鬧出事來。”

  馬活說道:“看好外面的人,若是來尋人的,應付過去。”“放心!”

  村正沖著遠方的騎兵笑了笑,自信的道:“在這里,爺爺便是帝王!”

  馬活二人遁入村中。

  數十騎兵到了村口。

  “最近可有陌生人進出?”為首的開口,竟然是女子的聲音。

  哪怕是男裝,可看著卻嫵媚之極。

  村正心中一蕩,“并無!”

  赫連燕目光轉動。

  如安在她的身后低聲道:“七日前,有人見到兩人往這邊來了,這個村正怕是有些問題。”

  赫連燕不置可否,對村正說道:“若是發現陌生人,可當即去定安惠告,重賞一萬錢!”

  村正配合的露出貪婪之色,“一定!”

  “走,我們回桃縣!”

  數十騎掉頭走了。

  村正回去,尋到了馬活,“來了數十騎,為首的是個狐媚女子,走了。”

  “那是錦衣衛指揮使赫連燕,他們往哪邊去了?”馬活問道。

  “往北邊去了,說是回桃縣。”

  “看來,楊狗是要回去了。”馬活心中一松。“他乃叛逆,叛逆不敢久離老巢。”丁杰說道:“如此,我何時能回去?”

  馬活謹慎的道:“再等數日。”

  “也好!”

  丁杰終干消停了,馬活笑道:“等你到了長安,我們會在北疆放消息,就說你當時就在錦衣衛的眼皮子底下逃脫了,能羞煞楊狗!”

  “是嗎?”

  一個聲音飄蕩進來。

  “誰?”

  馬活拔刀,看向大門。

  呯!

  大門飛了進來。

  門外,赫連燕瞇眼看著他們。

  “如今,你等便在我錦衣衛的眼皮子底下!逃一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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