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敏銳的觀察力，僅僅一炷香時間，就能明悟幻陣規律，難怪能在半個時辰內破開第一重幻象。”鈞勝長老眼睛微微一亮。
這種破陣手法，連九大弟子都做不到。
因為如此敏銳的觀察力和對靈力波動的感應力，需要的不是修為，而是天賦。
天賦，修煉不出來。
只有天生的陣法奇才，才能在毫厘之間，洞悉靈力運轉的偏差，從而找到規律，發現陣法破綻。
當然，鈞勝長老不知道，顧修云依靠的不是天賦，而是推演秘法。
“也不知這小輩是何人，等講道結束后，我便去六殿三司查問一番。”鈞勝長老心中有些激動，“此子陣道天賦極佳，對陣法運轉有超乎尋常的感應力，或許能幫我完成迷空四亂陣。”
作為陣法宗師，鈞勝長老一生執迷于陣道，而他最大的成就，便是迷空陣。
此陣融合水行幻陣與木行迷陣，是一座雙屬性融合神陣。
對于斗霄境強者來說，一座雙屬性融合神陣，需要花費畢生的精力，能參研出一座融合陣法，是莫大的成就。
但鈞勝長老不滿足于眼前成就，他想要更進一步，創出迷空四亂陣。
鈞勝長老修行一千多年，幾乎大半時間都在推演陣法，他發現，迷空陣雖有兩種屬性，卻少了迷幻類大陣的核心——空間變化。
所以此陣能封困開脈境修行者，但對斗霄境強者效果不大，若增加空間的變化，便能封困斗霄境強者，到那時，無痕宗便又多了一門殺手锏。
而鈞勝長老，也將名列青史，得到無痕宗后輩的稱頌。
“老夫的壽元只剩兩百年，原以為不可能再創出迷空四亂陣，沒想到竟然遇到此子，有他相助，推演出完整的迷空四亂陣，并非不可能。”鈞勝長老目露精光。
明悟第二重幻象的規律后，顧修云不再嘗試推演陣法的破綻，默默混跡在妖獸中，隨波逐流。
在他想來，既然鈞勝長老要求明賢道人破開三重幻象，可見尋常的開脈二重天弟子，只能破開兩重幻象。
而他身為一重天弟子，破開第一重幻象，應該不會引起注意。
顧修云卻不知道，鈞勝長老設下的幻陣極為深奧，根本沒想讓一重天弟子破解陣法，至于明賢道人，最多只能打破兩重幻象，陰風窟是去定了。
時間慢慢流逝，足足到了寅時，道臺上的霧氣才開始消散。
足足七成弟子昏倒在道臺上，不省人事，還有三成開脈境弟子坐在道臺邊緣，閉目調息。
邊緣的一處角落里，顧修云也在其中。
“此次幻陣考驗，老夫很失望，”鈞勝長老望著道臺上的弟子，面色有些陰沉，“開脈境一重天，少說也修行了數十年，連第一重幻象都破不開？”
“至于第二重幻象，并不復雜，只是多了一件靈器轟擊，便讓你們手足無措，受了重傷，這點能耐，如何去跟其他宗派比斗？”
“你們這群廢物，是老夫教過最差的一代。”
道臺上，數千名開脈境弟子低著腦袋，噤若寒蟬，只有九大弟子面色平靜，絲毫不在意鈞勝長老的責罵。
他們很清楚，鈞勝長老布置的幻陣威力極大，根本不是其口中所說的那么簡單，鈞勝長老如此做，是不想讓門人弟子驕傲自大，疏忽了修行。
“明賢，給老夫滾出來。”鈞勝長老再次開口。
一名高瘦道人慌慌張張的爬起身，看向頭頂上空，“弟子明賢，見過鈞勝師叔祖。”
“哼，冥頑不靈，連月中講道也敢拖沓，立刻滾去陰風窟，不待滿一年，休想出來。”鈞勝長老冷哼道。
“師叔祖！”明賢道人滿臉苦澀。
陰風窟那種鬼地方，待一個月就已經讓人痛苦不堪，何況是一年？
“明賢師侄，師叔祖這也是好意，陰風窟雖然陰冷枯燥，又無法修行，但利于煉心，聽說曾有一位前輩在陰風窟苦修百年，最終突破到斗霄境，成為一代佳話。”康華道人笑著說道。
“多謝康華師叔提點！！！”
明賢道人牙齒緊咬，心中滿是憋悶，康華道人師從于暨空山，跟寒春山素來不和，這番話不像是勸慰，倒像是嘲諷。
畢竟無痕宗歷史上，能把陰風窟當做修行之地，并成功踏入斗霄境的，只有一人，難道他明賢也能如前人般，視陰風窟的鬼哭狼嚎如無物？
“明賢師兄可慘了，陰風窟那種鬼地方，要待上一年，就算人不瘋，日后修行也難有寸進了。”顧修云身旁的弟子小聲嘀咕。
“這位師兄，陰風窟真有那么可怕？”顧修云連忙問道。
“何止可怕，聽說陰風窟內陰風陣陣，不僅遍布冰霜，而且風聲刮過洞穴時，還會發出刺耳的鳴叫聲，時而尖銳，時而沉鈍，聽的人頭皮直發麻，哪還有心思修行？”那弟子望了眼四周，見沒人注意，悄聲解釋道。
“既如此，封閉六識不就好了？”
“哪有這么簡單，聽說那股陰風來自于地脈深處，有罡煞之氣彌漫，一旦封閉六識，便無法躲避罡煞的襲擊，連半個時辰都活不了。”
“原來如此，果然是一處兇地。”顧修云微微嘆息。
難怪明賢師兄面色慘白，聽說他當年就因為講道來遲片刻，被罰進陰風窟一個月。
這次居然要在里面待滿一年，刑罰重了足足十倍。
“明賢，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滾。”鈞勝長老一臉不耐。
“弟子告退。”
明賢道人連忙走出道臺，朝著索道深處走去。
“開脈一重天弟子中，凡是破不開第一重幻象的，聽道結束后，自行去毒蠅谷，待上半個月。開脈二重天以上弟子，沒有破開第二重幻象的，聽道結束后，自行去陰風窟，待上兩個月。”
隨后，鈞勝長老才開始講道，但道臺上的弟子大多昏迷不醒，只有寥寥七百人端坐靜聽，鈞勝長老也沒有喚醒那些弟子的意思，任由其繼續昏迷。
“這位鈞勝長老，行事有些狠辣。”
顧修云心中微沉，倘若他沒有闖過第一重幻象，恐怕也得去那所謂的毒蠅谷走一趟。
區區刑罰，顧修云不在乎，但要是在毒蠅谷待上半個月，自己暴露的風險又大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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