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春棠欲醉 > 第734章 壕無人性狗大戶
  謝天永到底還是不想死的。

  那日潘喜走后,謝天永脖子上血流如注,冷宮里看守的人全部撤走,連帶著先前每日不斷送來的飯食也斷掉,整個冷宮從未有過的冷寂,任他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失血暈厥,才有人入內替他止了血。

  等謝天永再次醒過來后就徹底沉寂下去。

  他不敢再鬧,也不敢尋死,只滿腹驚懼怨憎在冷宮之中茍活求存。

  宮里的消息沒有刻意隱瞞,冷宮里發生的事情傳到榮宅時已經是兩日后,宮里織造司的人來給棠寧看過封后吉服的花樣剛離開,錢綺月就伏在小榻上叭叭的與她說著外間八卦。

  “聽說那天陛下只是讓人替他止了血,愣是沒讓太醫為他診治,廢帝后來高熱險些沒了命,生生熬了兩日才活了下來,人醒了身子卻也垮了大半。”

  謝天永先前服用丹藥本就已經掏空了身體,宮變后被投入冷宮強行“戒藥”,身子本就糟蹋的不成樣子。

  這次再這么一鬧,本就不好的身子又損傷至極,如今也就是茍延殘喘留著一口氣。

  “聽我爹說原本朝里鬧騰著讓陛下選妃的那些人上躥下跳的,結果廢帝的事情一出,那些人生怕陛下像是對待廢帝一樣對待他們,大半都消停了下來,只還剩下幾個硬骨頭依舊抓著你不放。”

  錢綺月說道這里忍不住哼了一聲:“我看那些人純屬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光盯著人家后宅事情不放,等回頭讓陛下削他們一頓才知道好歹。”

  棠寧聞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她當真不那么在意朝堂里那些對她的言論,也并沒那么討厭上行諫言的朝臣,帝王無家事,空置六宮只封一人,對于朝廷里一些思想古板的老臣來說本就是天塌下來的大事。

  他們鬧騰未必是針對他,也并非不滿阿兄,除了那些存了私心想要靠著后妃沾染皇權之人,有一部分心思純正的老臣也是真的為了朝廷著想,他們怕帝王恩寵婦人太重,也擔心將來皇帝子嗣單薄江山不穩。

  棠寧將手中的鳳尾金簪放在一旁的箱盒之中,里面還有一頂極為繁復華麗的鳳冠。

  棠寧朝著月見說道:“把這些送回宮里去吧,告訴她們不必改了,大典之日就用這些。”

  “是。”

  月見上前將箱盒蓋上,這才抱著退了出去。

  花蕪端著東西進來時跟月見錯身而過:“女郎,夫人讓廚房做了些梅香蜜合酥,還有酒釀甜飲子,您和錢小娘子嘗嘗?”

  擺在桌上的白瓷凈盤里放著許多梅花形狀的蜜合酥,伴著一旁碗中加了枸杞紅棗的酒釀甜飲格外誘人。

  錢綺月咬了一口就說道:“姨母這里的廚子都快比得上西玨樓了。”

  “本就是西玨樓的人。”棠寧也拿了塊蜜合酥。

  錢綺月驚住:“不是吧,姨母居然撬了西玨樓的墻角?”

  那西玨樓里最出名的就是各式各樣的點心,賣的極貴又搶手,偏他們做的一絕,那味道旁人很難學了去。

  京中不乏一些重口欲之人,不知道有多少“覬覦”樓里的師傅,甚至早前好幾家王府侯爵都曾想要將人請回府中去,只可惜那廚子從不動搖一心只留在西玨樓里發光發熱。

  如今榮宅居然將人給弄了回來?

  棠寧見錢綺月吃驚的樣子低笑:“不是姨母。”

  是顧鶴蓮。

  自從那日她叫了一聲“姨父”之后,顧鶴蓮就像是開了屏的孔雀似的,恨不得將所有好東西塞給她。

  西玨樓的廚子月錢高的離譜,每月還拿著固定的分紅,手中銀錢比之一些富庶人家都有多余,尋常自然是不可能愿意離開西玨樓的,可奈何出面搶人的是顧大財主。

  顧鶴蓮揮金如土壕無人性,再高貴的人也能低了頭顱。

  棠寧說起顧鶴蓮昨日將人帶回來后獻寶的模樣,就忍不住笑的眉眼彎彎。

  錢綺月好奇:“顧家主砸了多少銀子將人請回來的?”

  “一千兩。”

  “這也不算多啊……”

  “黃金,外加之后每月一百兩月錢,允他每三日回西玨樓兩日,那邊的銀子依舊賺著。”

  錢綺月:“……”

  她爹身為戶部尚書,明面上的年俸也就千余兩銀子,雖然日常朝廷還有米糧布匹和其他一些賞賜,錢家也有許多私產和族中的進項,可是光論俸銀,他爹居然還比不上個廚子?!

  錢綺月臉上一抽,突然就明白他爹為什么每次提起顧鶴蓮時都咬牙切齒,紅著眼珠子。

  這種揮金如土的狗大戶,誰能不嫉妒。

  棠寧跟錢綺月說笑了幾句,才朝著她問道:“你前些日子一直留在姨母這邊沒回去,前兒個好不容易才回府,今天怎么又來了?”

  錢綺月咬著蜜合酥:“我爹這段日子忙著戶部的事情,陛下又派了差事給阿兄他們,我原本想著陪陪我娘,可她帶著二嫂、三嫂她們忙著見那些個管事整理府中進項,還想讓我一起,我實在不耐煩看那些賬本子。”

  她倒也不是不會管家,她娘在她十二歲時就將她帶在身邊教她一些管家看賬的本事。

  錢綺月該會的都會,只是不耐煩去做,而且如今府里有兩個嫂嫂,大哥將來若是再娶續弦,府里就有三個能夠當家的人,她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實在沒必要插手太多府中中饋,免得惹了幾位嫂嫂多心。

  錢綺月掐著手里的點心:“而且我有些擔心玉嫦。”

  “剛才我去探望文信侯夫人的時候,瞧著她情緒挺好,比之前也平靜了很多,可是何家那邊一直沒有回信,我大哥跟何三郎都在吏部,我悄悄打探過了,何三郎這兩日照常去府衙當值,瞧不出半點異常。”

  錢綺月實在是有些看不懂何三郎。

  他要是鐘情玉嫦,怎么會這么平靜?

  可要說他不在意,那日榮宅之中,何三郎明明帶病在身卻依舊執意要見,后來明明知道真相后臉色煞白卻強自安撫周玉嫦的模樣猶在眼前。

  錢綺月低聲問:“棠寧,你說何三郎到底怎么想的,他跟玉嫦這婚約會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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