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帳篷的出現,自然令加爾肯三人顯得十分驚奇。

  與此同時,加爾肯的心中也在不知不覺間出現了代溝的種子。

  這是因為科文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越來越強,拿出來的魔法物品,也越來越讓人嘆為觀止。

  反觀他呢?他只是一名十分普通的冒險者。

  如果沒有科文,他們可能還在繼續為了溫飽而不斷奔波著,又或許,他們在那次討伐魚人的賭博當中、就已經喪失掉性命了。

  而自從有了科文的加入,他們小隊幾乎一路順風順水,乃至如今,他們各個都變成了富翁,生活無憂。

  這一切都是科文帶給他們的。

  等他們從成功的喜悅當中冷靜下來,只要仔細一想,就會自然而然地察覺到他們與科文之間的代溝,察覺到各自在實力、身份、乃至地位上的不對等。

  只要加爾肯還有自尊心和羞恥心,那么他就必然會感覺到別扭。

  當然,這種情況只是對于加爾肯一個人而言。

  塔格爾的性格太過憨厚,腦子想不到這些,他只是對科文完全保持了信任和忠誠罷了。

  至于娜塔娜莉更是一個聰明人,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妄想過科文能夠一直和小隊生活在一起。

  所以娜塔娜莉只是盡量去拉進雙方之間的關系,通過各種方式、乃至成為了科文的床伴,這都是為了加深和科文之間的友誼罷了。1

  對于娜塔娜莉來說,這或許是一種對于科文的利用,但更多的,只是她正常的趨炎附勢本能而已。

  三個人的心態各不相同。

  而心靈通透的科文,則早就厘清了大家之間的關系。

  他早晚都要離開這個世界,而且他對這個操蛋的世界也并沒有任何留戀。

  所以,他對于加爾肯他們三個,并沒有像在‘妖精的尾巴世界’那般對人掏心掏肺。

  他選擇了以朋友的身份和加爾肯他們相處,作為朋友之間的回報,他不吝讓加爾肯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好。

  但也僅止于此了。

  而今,他為了讓將來的離別不會令雙方太難過,已經開始漸漸展露出更多的能力了。

  就是為了讓互相之間出現隔閡與代溝,避免加爾肯他們徹底對他掏心掏肺。

  否則的話,科文將來就不好回報加爾肯他們了。

  所以,小隊四人之間的關系維持現狀就好,科文會漸漸展露出更多的東西,同時保證大家的關系不會變差,也不會變得更好。

  ……

  夜深人靜。

  娜塔娜莉雖然和科文睡在了一起,但其獨立的性格,卻并未讓她縮在科文的懷中。

  科文輕輕半坐起身,又靠在了床頭。

  他向在身旁熟睡的娜塔娜莉看了一眼,又借著透進帳篷的月光,看了看對面兩張床上熟睡的加爾肯和塔格爾。1

  三人顯得很疲憊,畢竟將神經緊繃了一天一夜,所以此時都在打鼾,睡得很死。

  科文抬手,對三人釋放了一道催眠魔法,讓他們睡得更加安穩一些,隨后他穿衣下床。

  走出帳篷,并為帳篷添加了一道隔音魔法,隨后他在帳篷前的空地上升起了火堆。

  很快有巡夜的士兵走了過來,輕聲問道:“先生,您需要什么嗎?”

  “沒。”科文友善地搖搖頭:“快到換勤的時間了,所以我起來準備接替守夜。”

  “辛苦先生了。”衛兵有些受寵若驚。

  科文笑著說道:“對了,我的三位隊友已經很累了,所以他們的執勤任務由我來做,不要讓人去叫他們。”

  “明白。”士兵恭敬地回應:“我會將您的話轉達給團長的。”

  “嗯,辛苦了。”

  士兵很快離去。

  科文注視對方走遠,隨后從兜里掏出了酒袋,又掏出了一盤烤肉,一個人坐在火堆前喝了起來。

  后半夜的換勤時間,安度因·洛薩從市政廳里走了出來,以身作則,替換守夜人員。

  他發現了科文,猶豫過后走了過來。

  “沒睡么?”安度因·洛薩俯視著科文低聲問道。

  科文搖搖頭,將和士兵所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聞言,安度因·洛薩向‘魔法帳篷’看了一眼,隨即有些羨慕地微微搖頭:“你們的關系真好……這讓我想起了小的時候……”

  “聊聊?”科文抬起視線,并向安度因·洛薩扔了一袋酒。

  安度因·洛薩接住酒袋看了一眼,卻搖頭扔回了科文手里:“戰爭期間不許喝酒、當然,我管不到你們冒險者。”

  說完,安度因·洛薩又轉頭四顧,同時說道:“而且現在是執勤時間,沒有功夫和你閑聊。”

  科文對此微微一笑,從兜里掏出‘魔法飛毯’展開,站了上去發出邀請:“一起去‘匕首嶺’看看?”

  安度因·洛薩一愣,隨即欣喜:“好!我早就應該想到這個辦法的!”

  科文沒有多說什么,等安度因·洛薩上了飛毯,他便控制飛毯升空。

  幾分鐘的飛行,飛毯來到了‘匕首嶺’山谷的上空,懸停之后,安度因·洛薩立即趴在飛毯邊緣,向下方的‘豺狼人部落’進行查看。

  “聊聊?”科文再次說道。

  “你想聊什么?”安度因·洛薩一邊偵察一邊問道。

  “什么都行。”科文回應:“閑著也是閑著。”

  “行吧。”安度因·洛薩頭也不回地說道:“那你繼續說說你在‘西大陸’那邊的冒險經歷,至于我,你想聽什么?”

  “說說王國守護者吧。”科文回應道:“我對他比較感興趣。”

  安度因·洛薩終于回頭起身,嘆息道:“雖然我覺得他沒有什么好說的,不過好吧,你那還有吃的嗎給我來點兒。”

  科文從兜里掏出幾盤菜,又掏出果汁瓶:“來點果汁?”

  “你們法師可真是有錢又浪費。”

  安度因·洛薩撇撇嘴:“弄成果汁,也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水果。”

  說是這么說,但他還是將科文倒給他的一杯果汁接了過去。

  ……

  安度因·洛薩如愿了。

  他終于滿足了這段時間以來的心愿,和科文展開了身份對等的交流。

  沒有地位落差,沒有虛假和恭維。

  兩人仿佛剛剛交上的朋友一般,心中帶著善意,尋找著能讓雙方同感的話題。

  安度因·洛薩感覺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如果不是身處敵營的上空,他恐怕幾度都要暢笑出聲。

  ……

  不知不覺一夜過去,陽光透過海平線盡頭升起。

  安度因·洛薩將餐盤里僅剩的一塊肉排塞進嘴里,隨后向科文提醒道:“走吧,咱們回去,等士兵們用餐過后,咱們就過來這邊兒把最后的隱患消除。”

  科文點點頭,揮手將餐盤和酒杯收起,隨后控制飛毯啟動,調轉方向朝著‘月溪鎮’返回。

  回到鎮子里的時候,加爾肯他們三個已經起床了。

  安度因·洛薩愛屋及烏,友善地向加爾肯三人主動打了聲招呼,隨后走去了市政廳準備安排戰斗事宜。

  等安度因·洛薩走遠,娜塔娜莉忍不住問道:“你們去哪了?”

  “匕首嶺。”科文一邊收拾著魔法帳篷一邊說道:“我們在那邊監視一下豺狼人,同時隨便聊了聊。”

  娜塔娜莉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滿意于科文終于和洛薩爵士有了良好的相處。

  塔格爾沒有多想,只是羨慕科文,竟然能夠和洛薩爵士說得上話。

  至于加爾肯則有些暗自別扭了。

  他有種科文要被人搶走了的錯覺,不過他知道自己這是自私心里,所以用力甩甩頭,將這份不該升起的心思甩掉。

  ……

  一個多小時過后,太陽終于從海平線下完全跳出了整個身軀。

  月溪鎮的南方出口,九百人的士兵在斜坡下方整隊待發。

  科文掃了眼方隊,不禁詫異地向旁邊的安度因·洛薩問道:“怎么少了一百人?昨天有傷亡?”

  安度因·洛薩無奈地點點頭:“這些士兵是我從各個軍團里面調出來的新兵,特意帶他們來練練戰斗經驗,所以難免會出現些傷亡。”

  “你這也太急了吧?”科文毫不給面子:“哪有一上來就拿‘豺狼人’大軍練兵的?你這不是罔顧人命嗎?”

  安度因·洛薩一愣,繼而‘呵呵’笑道:“你誤會了,昨天沒有人死亡,畢竟士兵身上的鎧甲又不是擺設,那百來名士兵只是或輕或重地受了傷而已,我將他們留在‘哨兵嶺’那邊了。”

  科文恍然,結束了話題。

  “我先過去了。”

  安度因·洛薩拍了科文的手臂一下,隨后翻身上馬,控制著戰馬走到了士兵方陣的前方。

  一番慷慨激昂的戰前演說,最后安度因·洛薩舉起長劍,向‘匕首嶺’的方向一揮,命令部隊開拔。

  士兵們士氣高昂,所有人都露出了堅定的信念。

  連帶著,加爾肯和塔格爾也深陷于安度因·洛薩的演講,兩人摩拳擦掌,滿臉都是拼搏出一份戰功的迫切感。

  科文被加爾肯和塔格爾兩人的表現給逗笑了,不過他只是微微搖頭,并沒有多說。

  和娜塔娜莉共乘一騎,伴隨在騎兵當中向‘匕首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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