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琰一頭霧水，下意識追問。
雖然迷惑，但敏銳的，霍靳琰意識到除他還有人在追求她。
有人在覬覦他的妻子。
他心中一厲，妒意翻滾，殺氣橫生。
“水果不是你送的？”
聞棠反問，她忽然想起她好像忽略了一件事——她把花扔進垃圾桶，水果送給門衛，卻從沒問過門衛這花和水果是不是一起送來的，門衛也從沒解釋過。
卻不想霍靳琰突然承認，“哦，你說那些車厘子什么的？展霖送的，他巴結你呢，你的面包治好了他的老廢腰，他天天在辦公室吆喝著要拜你當祖宗。”
車厘子是霍靳琰猜的，他知道她愛吃這些，追求她的狗腿子必定會投其所好。
霍靳琰從不自詡是正人君子，面不改色冒領下功勞，在他弄清楚那人是誰之前，他絕不能讓她知道還有其他追求者在討好她！
那個狗腿子既然不敢承認，那就一直憋著吧，憋一輩子！
什么東西，挖墻腳挖到他眼前了！
“是展霖？”
聞棠似信非信，怎么都想象不出來展霖忙活這些時的模樣，但轉而想起江美口中念叨的話，又信了大半。
展霖確實很追捧她店里的面包，還早早辦了會員。
*
霍靳琰帶著聞棠去了專門的造型工作室。
這里聞棠并不陌生，倒不說曾經來過，霍靳琰早些年也是個花花公子，緋聞纏身，她扮作溫糖時沒少因為他的桃色新聞吃醋和他鬧，而那些腌臜事常發生在這。
——又為哪個小明星一擲千金，又帶哪家小姐定制了豪奢珠寶……
卻不知道真正的內間霍靳琰從沒讓她們進過，造型師的級別也天差地別，他和那些女人待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表面文章。
一整面墻擺滿了各家奢侈品牌包包，另一面墻是鞋子，中間幾十米見方的巨大空間里陳列著一排排展柜，璀璨的燈光下，珠寶首飾和各種禮服交相輝映，而最令人矚目的莫過于中間的純白婚紗。
碩大公主裙的造型，腰身纖細，點綴著珍珠與玫瑰的紋樣，頭紗像是散落而下的星河，高貴、神秘，又多些俏皮靈動。
霍靳琰見聞棠被婚紗吸引，悄悄走到她身后，俯身到她耳邊。
“那是純手工的，漂亮嗎？”
那婚紗是他親自設計的，他不是個浪漫有情調的人，危機四伏的家族紛爭也不容許他想這些風花雪月的事。
但當他想起她期待嫁給他的眼神，他生出了親自給她設計婚紗的想法，于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跟名家大師學設計、學剪裁，推翻了無數想法，最終定下了最完美的一版。
可沒等這件婚紗制成，她就離開了他，以那樣決絕慘烈的方式死在他面前。
聞棠早在他靠過來那刻就遠離了他，目光警惕。
從剛下車來到這，她臉色就一直陰沉著，不怎么說話，霍靳琰知道她在介意從前的事，心中酸澀，卻又滿是慶幸，她還能聽他解釋不是嗎？
從前他不屑于和她解釋那些，沒必要，他以為她能明白他的心，即便不說她也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感情，他也不愿拿那些在他看來無關緊要的事煩她——
他喜歡她，打心底里喜歡她，將她視作所有物，她可以一輩子什么都不做，他在外廝殺的意義不就在這嗎？
她可以去過他沒資格享受的自由生活，隨便做什么都行，只要她開心。
可那不是她想要的，而他明白得太晚。
“要試試看嗎？我本來想過些日子再給你這個驚喜，等到我們的婚禮前夕，可你突然給了我這個機會，它是屬于你的，它在這里等了你五年。”
他再不吝惜向她解釋，連同他對她的感情也表現得再直接不過，繾綣的眼神勾勒著她的眉眼。
“正好試試哪里不合適，讓他們再改改。”
婚紗前段時間改過，但那畢竟只是目測，不比親自上身試穿。
她們的身形還是有些差別的，相比于之前的她，如今的她更高挑一些，但同樣瘦削，仔細看還有些病態，不過從前是因為他，現在則是另有一人想害她。
霍靳琰心中一陣后怕，失去她的膽怯情緒催生出殺意，他必須盡快把那個人揪出來！
他又去尋找她的眼睛，去感受她的情緒，卻見她兇巴巴瞪著他，無聲在控訴。
模樣氣鼓鼓的。
霍靳琰突然笑了，搶在她怒極開口前，“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錯了，我不提結婚的事，別動怒，嗯？”
“先試禮服吧，拍賣會就快開始了，時間來不及了。”
他轉了一圈，“這件怎么樣？我見你剛才盯著它看了好幾眼，去試試。”
話落，他打了個響指，一個穿著一身職業裝的服務生應聲進來。
霍靳琰介紹道：“她姓趙，是這的主管經理，叫她小趙就行。”
“我太太。”
炫耀的語氣又引起了聞棠的不滿，霍靳琰裝作看不懂她的眼神，溫聲催促道：“怎么還不去，遲到了。”
她還和以前一樣，有外人在做不到大吵大鬧，霍靳琰覺得她忍氣吞聲的模樣實在可愛，卻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落入了被利用的行列。
霍靳琰原本是打算自己侍候她穿禮服的，但她心情不怎么好，他在她身邊又是個把持不住的，萬一不小心惹惱了她，這幾天的努力都白忙了。
可他著實高估了自己。
幾分鐘后，聞棠在趙經理的幫助下換好了禮服。
那是一身粉色調的長裙，泡泡袖的設計，露出脖頸間大片白皙的肌膚，她的頭發還是進去時的丸子頭，有些亂，碎發點綴在額前鬢角，純美靈秀。
看到她的一剎那，霍靳琰最先注意到她精致的鎖骨，那里還缺一條血一樣顏色濃烈的項鏈，而他剛好就有。
他坐在沙發上，挪不開視線，趙經理問他意見也沒聽見，他看著她走到鏡子前整理，背對著他微微傾身，蝴蝶骨振翅欲飛。
暗夜中旖旎的記憶如同被丟入催化劑一下子激烈反應起來，邪火竄遍全身，燒得他身體不受控制發生了變化。
越燒越旺，怎么也澆不滅。
霍靳琰喉結滾了滾，口干舌燥，在心底接連暗罵幾聲。
很快反應到達了無法束縛的地步，他霍然起身，啞聲急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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