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還是不幫。”呂軍道。
“不是不幫！”單全慶惱火，“你聰聰明明個人，怎么給你講不明白呢？”
呂軍火氣也上來了：“愛幫不幫，給我聰不聰明有毛關系！”
“你有五年以上冠名國家四a風景區正式文件嗎？
有風景區圖片嗎？
有風景區地圖嗎？
有風景區錄像資料嗎？
有其他風景區沒有的特色景點嗎？
有像樣的賓館、酒店照片嗎？”
單全慶一連幾個問，接著說：“什么也沒有，高速公路怎么拐彎、高鐵怎么規劃通過你那里？”
“你講這些我要是有呢？”呂軍話雖牛，內心卻是虛飄飄的，他也不知道林凡在省里到底有什么樣的關系。
他如何不知，僅憑林凡是處級，絕對搞不到飛來山五年前就冠名國家四a風景區有關資料，沒上級別做假之難，難于上青天。
單全慶說：“哥們，老爸講了，見不到有關文件和資料，他去找宋副部長也是白找。”
呂軍說：“公路不經過永加縣，采石場賣不出去，我怕是要被人洗白了，你真的見死不救嗎？”
單全慶說：“你那窮鄉僻壤有什么留戀的，到我這兒來呀，隨便介紹你去個公司，要不兩年干承包工程，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你那副鎮長沒得比。”
呂軍也知道，中國號稱建筑狂魔，筑路、架橋尤甚，以單全慶老爸的職位、單全慶在交通部下屬路橋集團高管身份，幫他一把還真沒有問題，打磨幾年真的能混出名堂。
何況單倩還眼巴巴等他呢！
想到單倩，他真還覺得自己做得有些絕情。
有了鎮長換做副鎮長經歷，呂軍也想遠離官場，然而，汪悠明陰他，他灰溜溜走了無疑承認自己失敗。
誰甘心失敗。
哪里摔下去，都想著從哪里爬起來，他不能離開永加縣。
他如何不明白自己，一旦失敗心魔生成，這輩子怕是就完了。
呂軍鄭重道：“我知道你有難處，但是，我也知道哥們的事你不會放棄，這樣子，五天時間我不把你要的資料拿到你老爸面前，這輩子我不會再找你幫忙。”
“哥們，你借口與我絕交啊！”單全慶近乎咆哮，“我妹……”
“你怎么想都可以。”呂軍電話收線。
呂軍隨即摳林凡手機：“林縣長，我剛才找了同學，同學講飛來山四a風景區冠名手續、各種資料必須齊全，還是要五年前的手續。”
“五年前，”林凡慍怒道，“他們不就只需要手續嗎？”
“他們擔心下面弄虛作假，特別提出這個條件。”呂軍頓了頓，繼續說，“風景區文字、影像、有關資料我負責，五年前國家四a風景區冠名手續，怕是要辛苦林縣長了。”
呂軍停住話，內心全是絕望。
說來也是，林凡僅是個副處，這些年宣傳部只是名聲在外，實權卻有些虛，能不能辦成誰也說不準。
剩下的，怕是只有靠林凡自身了。
林凡有優勢，或許通過自身努力能拿到五年前的冠名手續。
他也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足夠的錢也能辦成事。
然而，他恰恰缺錢，連縣上來人吃工作餐的錢也拿不出來，他拿什么錢去疏通關系。
他如何不知，要買掉采石場化解危機，必須得做假，他現在真想不出做假的辦法。
呂軍停住話，是要聽林凡敢不敢接下五年前冠名手續這個燒紅的鐵丸。
林凡說話了，林凡說：“呂軍，當我看到仙石時，我的內心因遭受沖擊而強烈震撼。
可以這樣講，仙石是全世界風景區都沒有的景點，就連英國的巨石陣在仙石面前也黯然失色。
不過應該看到，只有仙石的風景區的確稍顯單調。
飛來山還有沒有其他特色景點我不知道。
不過你要記住了，你要把能拿出手的景點準備好，明天我帶著專家教授過來考察。
你帶上飛來山全部資料，到時交給考察的專家教授。”
呂軍精神一下子就上來了：“林縣長放心，不是我吹，飛來山上的景點一定能夠給考察的專家教授一個驚喜！”
……
鎮大院安靜得出奇。
要是在夏季，還能聽到蟬鳴聲。
現在是初冬，要不要僅見到只鳥兒從大院飛過，聽不到鳥兒婉轉歌唱聲。
“不應該這樣啊！”李德才從三樓辦公室望出去。
大院內沒見著人。
往日，來辦公樓辦事的人絡繹不絕，也有村民拿著白條找領導要錢，計生辦工作員拖著大肚子女人吆吆喝喝去打什么針，下午還有酒鬼在辦公樓前指天罵地。
今天沒有一個人，李德才內心感覺到種于無深處聽驚雷的不安。
李德才揣測他是不是犯煞，做書·記沒多久，先是鎮長、副鎮長進去，隨后來的鎮長、副鎮長還沒召開人代會就干開。
汪悠明、呂軍都不在辦公室。
汪悠明離開辦公樓沒給他講去向，更別說通報下去做什么工作了。
呂軍去哪里他倒是知道。
讓他想不通的是，呂軍不去忙白條兌現，卻跑去飛來山，難道飛來山能化解白條兌現危機？
他是書·記，仙石鎮老大，重要人物有什么動向有人向他報告，不然，他就成了瞎子、聾子了。
書·記是班子的班長，然而，出現兩個秘書的班子，班長不好當啊！
兩個鎮長沒來時，謝蕙蓮雖然不是英雄，他老公是英雄團長，男人是什么級別老婆自然是什么級別，謝蕙蓮的級別擺在那兒，他小翼翼伺候著。
好在謝蕙蓮要隨軍，商調涵都過來了，鎮里“英雄”要走，他感覺壓力沒有了。
哪想到，謝蕙蓮英雄還沒走，鎮長、副鎮長見義勇為，上面把兩人樹為英雄，大力推廣……嗯，不是推廣，是宣傳，要全體公務員和人民群眾向兩人學習。
三個英雄在鎮機關，他都不知道書·記該怎么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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