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位老者，他臉色陰沉，目光極為不善地盯著歐陽虹。
看起來，他絲毫沒有把歐陽虹當成掌教……
“是玉楓長老！”
有人將老者認了出來，驚呼出聲。
墨陽雙膝跪倒，激動道：“師尊，我回來了！”
玉楓長老沒有轉頭，依舊盯著歐陽虹。
歐陽虹尷尬一笑，抱拳道：“師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原來，玉楓長老不但是墨陽的師尊，還是歐陽虹的師兄。
雖說他平時很少露面，但是在血圣宗內，還是擁有一定話語權的。
“他可殺別人，我們就不能殺他么？這是什么道理！”
玉楓長老面沉似水，抬手指了指唐凡，看意思要為愛徒討個說法。
歐陽虹說道：“師兄，話可不是這么說的，之前的事，事出有因，閻王再三挑釁，唐凡才不得不反擊。”
“如果在平時，墨陽要挑戰少祖，我不會阻攔。可現在這個時候……不妥，名不正、言不順，滴血崖即將開啟，你也不想再徒增殺戮吧？”
“況且，執法堂之事，還需給唐凡一個說法，堂堂少祖，三番五次被威脅，我圣宗規矩何在？”
“宗內弟子接連內斗，我這個掌教能放任不管么……”
歐陽虹說完，又暗中傳音道：“師兄，唐凡此刻正殺興大起，你能保證墨陽一定能勝么？如果失敗……”
玉楓長老的目光凝了一下，他明白歐陽虹的意思，如果這個時候再斗下去，自然又是生死相爭。
失敗，即代表著死！
他現在不清楚墨陽的實力，可是卻知道唐凡多么恐怖……
他點了點頭，說道：“掌教說的是，不過，若是在滴血崖內呢？”
歐陽虹神色一怔，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
“呵呵……”
突然，半天沒開口說話的唐凡笑了。
他抱拳看向玉楓長老，淡淡開口：“玉楓長老，還有各位……你們，真當我唐凡愿意當這個少祖么？”
唐凡看似很憤怒，用力甩了下衣袖。
“什么……”
現場一片驚詫之聲，誰也沒想到唐凡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話。
唐凡望向四周之人，目光深邃，還有些無奈。
“昔日，李星君逼我闖入九星血魂陣，意外引我血脈返祖，從而受宗內嫉恨、追殺。我本欲歸還陣法，就此離去，卻沒想又趕上宗內叛亂，在下念圣宗對我有恩，不得不出手平息。后來，我又被老祖選為傳承人……”
“若非如此，現在的我，恐怕早已回歸五仙宗，回歸軍情局！這一切對我來說，實屬無奈！”
唐凡說這些，是想告訴他們，他不但是五仙宗的少祖，還有官職在身！
至于血圣宗的少祖之位，他……根本沒瞧得上！
“你們，苦苦相逼，真當我唐凡好欺負么？我倒是愿意交出少祖之位，敢問……老祖同意么？你們，誰又有這個本事？”
“我唐凡一路走來，為國征戰，無怨無悔，但我不會為了區區一宗少祖之位殺人！我之所以殺人，是為了證明，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倘若不是老祖對我有恩，我唐凡早已大開殺戒，血流成河！”
“我本以為，之前種種，可以讓血圣宗弟子團結起來，卻沒想到，你們……目光短淺，只為了追求一個傳承人、少祖的身份，實乃……讓我看不起！”
“我等修行之人，本為大道，可你們只為個人榮辱、聲名所累，此為愚蠢！”
“你們的眼中，不該只有自己，要有宗門，國家，天下……蒼生！”
“大道萬千，別讓私欲遮了你們的眼！”
唐凡聲音如滾滾天雷，目光仿佛噴火一樣，射向了墨陽、宮柳寧候王尚等人……
這些人，不約而同地把頭低下了，似是被唐凡道破了心事。
相反的，吳丹、鐵海、封春燕、李仙兒等人，卻目光炯炯，無比振奮起來。
“你們，太讓我失望了！相比于五仙宗的團結，血圣宗已經在走下坡路了！可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為了一個虛名爭得死去活來……”
唐凡無奈搖頭，冷笑道：
“既然如此，無需老祖、掌教開口，我唐凡在此宣布，不服我者，可公開挑戰！挑戰成功，我不再是少祖！挑戰失敗，需聽我調遣，一同為宗門付出！”
“試煉之地，生死由天，無論誰想殺我，唐凡接招就是了！”
“不過，我需讓你們明白一點，我唐凡殺人，不為少祖之位，只為……證明，我不怕！”
唐凡的話擲地有聲，一身殺氣彌漫開來，令人不寒而栗。
墨陽沉默了，不禁對唐凡，高看了一眼。
“少祖之位，有才者居之，為證明在下沒有貪戀之心，此刻就請老祖收回成命！”
“不管，我是不是少祖，挑戰……依舊做數！”
唐凡的聲音不高，卻很有感染力，讓每個人不但聽得清楚，還能感受到他內心的復雜。
他想讓所有人都明白，他對少祖之位沒有興趣，更不畏懼任何人！
他還想告訴全宗所有人：
把我惹惱了，我就大開殺戒！
我殺人……沒有理由，只為了殺！
四周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被唐凡的豪氣震懾住了。
如果說他之前出手斬滅閻王、單重，是戰力的體現；那么，他此刻的這些話，便是智商、情商、人品的爆發！
血圣宗內的弟子們，全部抬頭看著唐凡，哪怕是一些長老，宗內前輩，都內心觸動，目光漸漸柔和起來。
這一幕，在充滿殺戮之氣的血圣宗，并不多見。
哪怕是那六位老祖，也在心底對唐凡，產生了敬畏之心，仿佛欲甘愿受他領導似的。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心中都共同產生了一個聲音：“老祖，沒有選錯人！”
不管唐凡實力如何，他都當得起少祖之位！
“哎……”
突然，一聲長嘆從血圣峰的峰頂傳來。
這聲音滄桑、虛弱，好像充滿了無盡的歲月輪回，緩緩落入每一個血圣宗弟子的耳中：
“唐凡，出生在春河縣財神山下的山根村，看似江湖游醫一名，實乃天選之人，得遠古傳承……”
天河老祖的聲音悠悠傳來，也帶動了唐凡的回憶，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自他踏入修行以來，雖修為不高，卻一路殺伐不斷，他以一人之力，蕩平江北八世家，又滅京成唐、葉兩家世子！”
“他創凡武門與英杰堂，滅八極門，勇戰修真聯盟，后又拜入五仙宗，憑一手醫丹之術，縱橫五峰，成少祖，設丹堂，一統松江省！”
“而后，他為國征戰，履歷戰功，不但掃平東海之敵，更是深入桑菊，掌控……一切，其功……數不勝數！”
“啊……”
宗內全是吸氣之聲，他們看向唐凡的目光中，不禁又多了一絲狂熱。
因血圣宗之前并不顯世，對宗內普通弟子來說，他們對唐凡的了解不多，并不知道他還干了這么多事。
“原來……少祖如此厲害，他竟敢挑戰唐葉兩家和修真聯盟！”
“對啊，他的醫丹之術更是天下無雙……”
“除了他，還有誰配得上當我們的少祖……”
“他這一路走來，殺筑基、滅結丹、斬元嬰，可他……依然只是筑基境！”
“他數次以少戰多，以弱戰強，數次經歷生死，又數次……戰勝！”
“他受過的傷，比你們經過的戰斗還要多，你們……誰還不服？”
突然，從血圣峰天河洞內飛出一物，飄在了眾人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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